第104章 第 104 章(2 / 2)

嫡公主 山如雲 11780 字 11個月前

“是你?”陰十四扯起嘴角,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我就說在哪兒見過,沒想到是你,如今竟還敢來攔我的路了。”

“郎君你鬆開我們少東——”

“你不就是那個光著身子賣屁股的孌童麼?這麼漂亮的臉,就算是個隻會勾引男人的我也不會忘。”

周圍的聲音忽然靜下來了。

死寂。

連風吹動雜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青魚的臉色一點一點白了,連垂在兩側的手都輕輕顫抖起來。

陰十四眼底譏諷更甚,“若不是你那主子死得蹊蹺,你如今指不定還在他床上叫喚呢,下賤東西,少擋路,滾開。”

他手一推,青魚羸弱的身子就如折翼蝴蝶般往後倒去,他忘記了掙紮,眼底泛起了戰栗,一瞬間,他想起了從前。

“站穩了。”

可預想中的痛楚沒有到來,有人忽然伸手在他背後扶了一把。

青魚怔怔轉頭,燕景笙正立在他身後半步,垂眸看著他,麵無表情時的臉和燕潮見像極了。

“陰十四,彆來無恙。”燕景笙扶著青魚,抬眼看向神情已經僵了一半的陰十四。

“殿——”

“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還用我教你麼?”

陰十四咬咬牙,“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在——”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燕景笙鬆開手,向他靠近兩步,“連我如今本該在哪兒都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陰十四意識到說漏嘴,趕忙將嘴一閉,再不開口了。

這時,不遠處忽有兩道腳步聲逼近。

陰十四狐疑地側眸,率先看見了一角青色的裙裳。

“和他廢話什麼。”從牆邊走出來的竟是燕潮見,負手而立,眉眼冷然,“不說就把他綁了,咱們去陰家好好說說。”

陰十四的身形又陡然一僵,因為他認得她,還認得她身後站著的原初。

“你、你們想乾什麼,你們彆忘了陰家還藏著什麼人!”

燕潮見擺擺手,“綁了,把嘴也給我塞了。”

原初頷首,上前對著還嚷嚷個不停的陰十四的肚子就是一拳,把人打得悶哼一聲,蜷縮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誰也沒能料到,畢竟這商行裡誰敢打陰家的人?

幾個掌事都看得呆在原地,還是柳阿雲反應過來幾步行了禮,“多謝二位又救我一回。”這才讓他們如夢初醒,趕緊拔腿退回了商行裡。

燕景笙道:“不必,他送上門對我們來說正好。”

柳阿雲沒多問,隻道:“你們若要去陰家,可要讓人備輛馬車?”商行離陰家可有段距離。

燕景笙頓了頓,“那便勞煩你了。”

待柳阿雲走後,燕潮見狐疑地側眸問,“你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客氣了?”

她的阿弟她清楚,對外人向來都冷著張臉,高高在上的,今兒倒奇怪了。

燕景笙輕描淡寫:“分明是阿姊對我有什麼誤解。”

他說罷,看見青魚仍站在那邊,正要開口,就見這貌美的少年倏地轉過身,低下頭,手揪緊了衣裾,過了片刻,才用輕很輕地聲音說了一句:“謝謝你。”

燕景笙緩緩眨眼,“……不用謝。”

青魚睫毛輕輕一顫,轉身離去。

“……阿姊,為什麼他好像很怕我?”

燕潮見正招呼著原初一會把人扔上車,聞言回過頭,“是阿弟你生得太嚇人了吧?”

燕景笙垂眸低喃,“我和阿姊生得可有七分像。”

“我又沒說我不嚇人。”

“……”

二人上了車,燕景笙問:“容三呢?”

燕潮見頓了下,“他有事。”她隻說了這三個字。

燕景笙不再問。

“你和柳阿雲方才在二樓說什麼了?”

“沒什麼。”燕景笙道,“閒聊罷了。”

燕潮見就坐在他身邊,側過眸,連他長長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很少見你會主動和人攀談。”

“……嗯。”

燕景笙低低應了聲。

“大概,是因為她不知道我是誰吧。”

沒人知道他是誰,他說的每一句話才不會有分量。

若隻有深思熟慮後才能說話,那他便不會想再開口。

燕潮見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輕歎,“明明都不曾對阿姊我說過一句客氣的話。”

燕景笙側眸,“我何時沒說過了?”

“沒說過,我記得清清楚楚。”

燕景笙難得沉默了須臾,“……那我現在說。”

他頭一垂,靠在了燕潮見肩上,還伸手抓住了她的皓腕。

她看不見他的神色,但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

他說:“阿姊,這五年來,多謝你。”

多謝你,教他,護他,從沒放棄過他。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春日豔陽消融了冰霜,燕潮見原本隻是說笑,但當她親耳聽見這話時,鼻腔仍是沒忍住酸了一下。

“……嗯。”

也多謝你,讓我活了下去。

她在心底說完,開口道。

“看來阿姊沒養出一隻小白眼狼。”

笑著說的。

燕景笙原本漠然的神色中終於透出了一絲不滿,他抬眼隻要說話,馬車停了。

到陰家的府門了。

燕潮見伸手撩開帷幕,外頭的天光有些刺眼,她語氣沉下去,“你想好了,你給陰家的保證,隻能說到做到。”

燕景笙淡道:“我從不許做不到的承諾。”

陰家一族人正聚在正堂裡爭得麵紅耳赤,險些動起了手,遠處卻突然不合時宜地傳來了陣陣喧鬨。

陰大郎停了動作,陰二郎皺起眉,“怎麼回事?誰來了?我不是吩咐了不許放外人進來嗎?”

兩個門房一路倉皇跑過來,還沒開口,就被後麵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嚇得撲通一聲跪地上了,“大郎,二郎,是,是——”

“是我。”

伴隨重重疊疊的腳步聲,少年白衣華服,頭戴金冠,被身後兩隊銀甲親衛軍簇擁,親衛整齊劃一,肅然而立。

在眾目睽睽之下,少年走進來,在院中負手而立,緩緩地抬起了眼。

陰大郎隻一眼就呆住了,陰二郎臉色僵直,張著嘴半天沒能發出聲音。

方才還嘈雜無比的正堂內此刻鴉雀無聲。

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周圍的人如夢初醒,齊齊彎曲雙膝,垂首低眉,朝著石階下的那個少年拜了下去。

燕景笙站著沒動,“抬起頭。”

“殿、殿下!”

陰大郎淚眼婆娑地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宮裡鬨得那麼厲害,殿下不是被困在儲宮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旁邊陰二郎的神色卻因為這話由紅轉青。

賜婚聖旨已下,他們分明用不著再討好燕景笙,更用不著幫他藏人,但他的膝蓋卻像是黏在了地上,動也沒法動,隻得皮笑肉不笑地問:“殿下怎麼會在這兒?還帶了這麼多親衛來陰家,殿下是想做什麼?”

燕景笙置若罔聞,迎著他的視線,朝身後抬抬手,“出去把陰家給我圍了。”

“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打算和你們好好談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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