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方錚將自己的書桌讓了一半給馮輕。
馮輕沒想到活到二十多,又要重新開始寫毛筆字,而且身邊這個教導自己的人還如此嚴格。
沒錯,馮輕今早也是心血來潮,她本以為方錚如此謙和有禮,對自己一定也是縱容寬鬆的,沒想到啊。
啪——
手再次被拍了一下。
“不要走神。”耳邊是方錚嚴格的提醒。
“相公,那個——”馮輕很想抓耳撓腮的,她對刺繡有興趣,就能定下心鑽研,可這寫字太枯燥,她真的容易走神的,“其實,我覺得認識字就行,其實不需要寫的跟你的字一樣好看的。”
“過來看一下。”方錚沒立即反駁,而是抽出自己早上寫好的一張宣紙,又對照馮輕方才寫的狗爬式,問:“你能看出這有什麼不同嗎?”
咳咳。
“是有些不同。”她曾經也是學過兩年的,不過穿越過來,原來那兩年學的也扔在了前一世,如今這字,說是三四歲孩子寫的也有人信的。
“文浩四歲了,你想看看他寫的如何嗎?”正這麼想著,方錚心有靈犀地問了一句。
急忙搖頭,“不用,我寫。”
活了兩世,還不如一個孩子,她臉皮再厚,也覺得丟人。
深吸口氣,鎮定下來,重新埋頭苦寫。
難得認真下來的人沒看到身後放方錚嘴角勾起的弧度。
寫了半個時辰,方錚瞅著她的字總算是有些點進步,這才鬆口,“字就寫到這,再背半個時辰的書,午後再寫半個時辰字,背半個時辰書,以後每日都如此。”
半個時辰就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她每日要學習四個小時。
馮輕突然覺得自己腳疼,她為啥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相公啊,每日兩個時辰會不會太多了?”馮輕轉頭,可憐兮兮地瞅著眉眼仍舊溫和的人,眼睛一轉,“我,我還要做飯洗衣刺繡,要不每日減到一個時辰?”
馮輕豎起一根手指。
方錚想拒絕,似乎又想到什麼,他問:“你確定?”
語氣端的是好商量。
“確定。”
“那好。”方錚竟沒多說,他鬆口,“每日都寫一個時辰的字,晚上睡前可以背書,我正好檢查。”
“相公——”馮輕拖長了聲音,伸手,拉著方錚衣袖,晃了晃,明亮的眸子裡滿滿的祈求,讓人看著總忍不住心軟。
彆開眼,“不能再少了。”
馮輕失望地癟嘴,水潤的眸子都暗淡了不少。
“我不知能教你多少。”方錚歎道:“若是以後你單獨生活,還是要多懂些,我活著的時候可以多照看你些,一旦我不在了,你又該如何?哪怕以後再嫁人,多識一些字總多一分底氣的。”
“你彆胡說。”馮輕行動快思想一步,她伸手,捂住方錚的嘴,掌心的溫熱讓她不自在地又鬆開了手,“相公,你會長命百歲的,我一定會找個好大夫,治好你的,你彆說這些喪氣話,若是,若是你出什麼問題,娘跟爹會跟擔心的。”
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