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娘子了。”方錚半靠在馮輕身上,柔聲說。
馮輕吸了吸鼻子,“相公說什麼呢!是不是很疼,咱們快些去醫館。”
她都能感覺到黏糊的血已經沾濕了整個手心,溫熱的感覺越來越濃鬱,她心揪著疼,“相公,先彆管了,咱們快些去。”
方錚自己也能覺察出身體越來越冷,頭有些暈眩,他怕再呆著,會暈倒,嚇著娘子,是以,方錚點點頭,“聽娘子的。”
好在身後不遠處就有一個醫館。
臨走之前,方錚回頭看了鄧昊然跟玄衣男子一眼,“今日多謝二位,我欠二位一個人情,來日必還。”
“方兄客氣,舉手之勞。”
鄧昊然話音剛落,一群衙役小跑著過來,領頭那人朝鄧昊然抱拳,“大公子,聽聞街上有人鬨事,可是他們?”
那領頭衙役指著地上躺著哀嚎的人。
“沒錯,這幾人鬨事傷人,帶回去好好問問。”鄧昊然說。
“是。”領頭那衙役拿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又看著被馮輕扶著離開的方錚,問,“那可要將傷者也帶去?”
“不用,他傷勢嚴重,我目睹了一切,等下我去一趟。”鄧昊然回了句。
有鄧昊然的插手,事情解決的很快,不過片刻,街上再次恢複了熱鬨,鄧昊然瞧著方錚的背影,嘖了一聲,歎道,“想要這位方兄的人情,還真是不容易。”
玄衣男子沒有做聲,隻是在鄧昊然沒看到的角落,眼神有些許不同。
進了醫館後,方錚用沒受傷的手捂著馮輕的眼睛,“娘子,彆看。”
馮輕看了定會心疼。
掌心下睫毛微顫,手心麻癢,方錚臉色有些白,心緒卻平靜。
“相公,我不怕。”馮輕低聲說。
那大夫還從沒見過受了傷還有心情哄娘子的人,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可是這位傷勢不輕,若是耽擱,怕是這隻胳膊以後會受影響。
方錚掃了眼大夫,又點了點自己的傷口,眼神示意大夫給自己包紮。
這大夫也是個秒人,他動手之前還不忘給方錚豎起一個大拇指,而後才動手迅速地剪開方錚的衣袖,擦點血跡,又上了金瘡藥,再包紮好。
“相公?”馮輕還在試圖說服方錚。
“好了,娘子。”方錚放下手。
馮輕隻覺得眼前一亮,待視線清晰後,白發覺方錚胳膊已經收拾好了。
“我給你開一副藥,連著喝幾日,若是不發燒,便沒事,這金瘡藥要每日用,七日後再過來。”說到這,大夫頓了頓,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說,“你這傷口過深,以後極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方錚看向馮輕,“娘子可會覺得為夫身上又疤痕會醜陋?”
馮輕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會,相公胳膊上這是勳章,怎麼會醜?”
方錚猜出這勳章的意思,他笑道,“那為夫就放心了。”
女為悅己者容,某種程度上,男人也如此。
年紀不大的大夫看兩人的目光越發奇怪。
讓夥計去煎藥,馮輕扶著方錚坐在一旁休息。
鄧昊然出現在門口,玄衣男子並沒跟過來。
“方兄傷勢如何?”
“無礙,多謝大公子關心。”
鄧昊然嗤了一聲,“方兄見外了。”
方錚此人看著沒有溫和好相處,可仔細想來,卻是渾身的棱角,近不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