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跟娘子這就先走了,過幾日再回來看您。”方錚拉著韁繩,對方蔣氏說。
馮輕也掀開車簾,笑著朝方蔣氏擺手。
“三郎,你會不會趕車?”方蔣氏不太放心,她家三郎連牛車都沒駕過,更彆提馬車了,看這高頭大馬不似牛那般溫順。
“沒事,我會。”
從不懷疑三兒子,方蔣氏將籃子遞過去,“那你慢些。”
不論鄧昊然這性子如何,在長輩麵前,鄧昊然也是個有禮貌的小青年,他揚眉,“老夫人,告辭。”
說的忒江湖。
坐在車裡的馮輕恨不得一腳將人踹下去。
她一點也不希望鄧昊然來方家,現下她不得不坐在車裡,一路上都看不到相公。
“哎,哎,好,慢走啊。”方蔣氏這會兒也想起鄧昊然是誰了,這位鄧公子主動跟她道彆,方蔣氏有些受寵若驚。
馬車速度果然比牛車要快許多。
方蔣氏跟著走到村口,見馬車平穩離開,這才真正鬆口氣。
她家三郎是真的會敢馬車。
剛要回轉的時候,就有村民好奇問了:“方家嫂子,那位公子是不是三郎的同窗?看那衣裳,像是綢緞的,陽光下都反光呢!”
“這位公子不是三郎同窗。”方蔣氏諱莫如深。
她不是那種張揚的人,哪怕自家兒子跟縣令公子認識,她也不覺得這是多值得炫耀的事。
“哧——”有人看不慣方蔣氏這般故作高深的模樣,嗤笑一聲,“說不得就是個家裡有幾兩銀子的富戶,縣城的牛車滿大街都是,有啥稀奇的。”
“人家好歹也是富戶,總比你家強多了吧?”方蔣氏譏諷。
那婦人原本梗著的脖子漸漸縮回去,等方蔣氏離開後,才敢嘀咕,“不就是認識個富戶嗎?尾巴都快翹天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的銀子是她的呢。”
這就是純粹的牙酸找茬了。
旁邊村民沒人搭腔,各個找借口離開,隻留下這婦人在原地呸了一聲。
“他嬸,你可小聲點,這方家現在得意著呢。”久不在村裡冒頭的梁二嬸子嚼著一根甜草根,呸呸兩聲吐出嚼乾的草根,“你沒見她都將自家老頭給送走了?越老越不正經呢,當日方老頭生病前罵的可清楚了,這不,將方老頭送走,可就方便她行事了,你可彆惹她,人家兒子兒媳可厲害著!”
梁二嬸子話音還沒落,被一股大力從後頭猛地一推,梁二嬸子整個被撲到在地,恰巧嘴磕在了石頭上。
頓時滿嘴的血。
“你一日不編排人難受是吧,你再嚼舌根試試?”龔嬸剛從地裡回來,她家在村西頭辟出一小塊地種了山芋,龔嬸正背著一筐山芋回來,正尋思著給方家送一些去,剛回到村頭,就聽到這碎嘴梁二嬸子又討打。
梁二嬸子恨恨抹了一把血,她不敢回聲,她倒是不怕龔嬸,但是她怕龔強,龔強可是殺人犯。
“哼。”又不屑地哼了一聲,龔嬸背著框子走了。
剩下兩人麵麵相覷,倒也不敢再開口。
方錚不知道龔嬸為了維護方家,還跟梁二嬸子動手了,此刻他腦中一遍遍回想魯二叔駕車的把式,一絲不苟地攥著韁繩,認真看前方,沒有要跟鄧昊然搭話的意思。
有鄧昊然在一旁,方錚也不好隔著車簾跟自家娘子說話,方錚索性讓馮輕休息。
“方兄,你可真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這世間還有你不會的嗎?”鄧昊然可以肯定方錚以往沒機會駕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