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們去看院子。”再跟娘子多呆一陣,方錚知道自己定會忍不住,他轉開眼,長袖下,手仍舊緊緊握著自家娘子的手。
既然決定不在東南處租房子,兩人這一日就隻往主街往北處尋找。
兩人運氣不差,在經過一處院子時,恰好看到主人家掛出租房子的一塊木板,這家院子比他們在縣城租住的小一些,不過院子乾淨,房間光線也足,屋裡的被子全都是新的。
且房租還不算貴,一個月五兩銀子。
雙方當即就定下來了。
馮輕還付了兩個月的房租,又按了租房契約。
按說去牙行最方便,馮輕剛來荊州想著去牙行,不過方錚卻更願意跟自家娘子這般街頭巷尾的走,如今房子訂了下來,馮輕也輕鬆不少。
院子裡該有的都不少,兩人打算明天一早就搬過來。
趁著今天陽光好,馮輕把嶄新的被子都抱出來曬了。
記 等回到客棧時,鄭家賢又在門口等著了,他打量方錚跟馮輕的神色,小心問:“方兄,你們今天回來的早,可是找到房子了?”
“是。”既答應了鄭家賢,方錚也沒隱瞞。
鄭家賢摸著下巴,嘿嘿一笑,叫上書童,就朝外走,“那我這就去房子。”
走下幾步,鄭家賢忽而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馮輕頭上的步搖,笑道:“方夫人的步搖真好看。”
馮輕臉上的笑頓時燦爛許多,她扶了扶步搖,炫耀道:“多謝,這是相公送我的。”
看著方錚跟馮輕進了客棧,鄭家賢一手握拳,一手拍打著拳頭,朝書童笑道:“成了。”
書童一頭霧水,“少爺,啥成了。”
白了書童一眼,鄭家賢哼笑一聲,“你不懂。”
他方才也隻是試探著讚了一句,沒想到方夫人竟這般高興,看來這馬屁是拍對了。
要知道在家的時候,他奉承他娘可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女子嘛,沒人不喜歡被誇讚的。
當然,誇的時候還要尤其真誠。
方夫人高興了,方兄心情肯定不差,到時候他說不得還能常常上門去叨擾他們一番。
按說張吉恒已經來過荊州兩回了,他應當緊跟著張吉恒才對,可鄭家賢更願意靠著方錚,他感覺隻有離方錚近了,在這陌生的荊州不適之感才會輕些。
方錚要搬走,自然也要跟張吉恒幾人說一聲,張吉恒畢竟不是頭一次來荊州,他覺得無所謂金亮跟江飛也沉默,唯有吳興,十分不舍,不過他家境不如鄭家賢,自然租不起外頭的院子。
旁人的心思方錚並不在意。
鄭家賢速度倒是快,一下午的時間,他竟真的在方錚租的院子不遠處也租下一家。
鄭家賢租的院子離方錚跟馮輕租的隻隔了兩家。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有一定道理。
方錚跟馮輕回來的時候經過鄭家賢租下的這家院門口,當時可沒掛著要出租的牌子,想來鄭家賢是花費了不少。
因著第二天就要搬家,前一天的晚飯幾人合計了一下,便在樓下大堂內一起用。
本來幾人還不覺得有啥,可飯桌上,望著對方熟悉的臉,想著接下來兩個月都見不到幾麵,除了方錚跟馮輕外,其他幾人多少有些黯然。
若不是張吉恒反對,鄭家賢恨不得來兩壇酒,跟即將分彆的同窗來一個不醉不歸。
相較即將到來的鄉試,短暫的分彆就算不得大事了,飯後,幾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金亮跟江飛又回房間看書了,張吉恒最年長,他拍拍鄭家賢的肩頭,說:“我都了鄭老爺的囑咐,要照看你一番的,你既已有了決定,我也不能阻止,好在你離方兄近,以後莫要衝動,多跟方兄學學。”
張吉恒也是真心為他好,鄭家賢連連點頭。
張吉恒離開後,桌旁就隻剩下吳興了,吳興欲言又止地看著鄭家賢,最終,還是長歎一聲,說了句‘保重’後就起身離開了。
“少有,咱們院子大,你又一向好客,為啥不讓吳公子也跟著去住?”書童看著吳興的背影,好奇地問鄭家賢。
胖手直接朝書童腦門拍了一下,鄭家賢頓時不傷感了,他沒好氣地說:“你少爺我是好客,可方兄不好客。”
書童不懂,鄭家賢也懶得解釋,他伸著腦袋朝小竹林看去,嘴裡嘟囔,“方兄跟方夫人都出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少爺,方公子跟方夫人出去還不到兩刻鐘。”書童提醒,隨即有些憂愁地歎口氣,他家公子這般想靠近方公子,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隻見他家公子已經起身,迎上了剛回來的方錚跟馮記輕。
書童看著鄭家賢略顯肥胖的背影,又是一歎。
鄭家賢雖想靠近方錚,可他知曉分寸,並不讓方錚跟馮輕覺得困擾。
況且鄭家賢眼底的崇拜都快溢出來了,馮輕就覺得這鄭家賢有眼光,對他好感倍增。
鄭家賢也是個聰明人,他能不著痕跡地拍奉承馮輕,讓馮輕覺得這小胖子還真是有些可愛。
回到房間時,難得讚了鄭家賢兩句。
方錚笑而不語。
能讓娘子多笑兩聲,心情舒暢,他多提點幾句也沒甚。
第二天搬家的時候,方錚跟馮輕仍舊如昨日一般,看不出歡喜還是不舍,倒是鄭家賢已經忘了昨天差點不醉不歸,一早就忙活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方錚跟馮輕身後。
住在客棧幾日,也沒添置啥東西,幾人提著跟來時一樣的包袱,朝北去。
幾人起的早,路上沒多少行人,倒是用了比之前更短的時間到了租住的院子處。
先目送方錚跟馮輕進了院子,鄭家賢這才心滿意足地領著書童去了不遠處的一處寬闊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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