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方錚頓時不樂意了,他控訴地看著自家娘子,“娘子是不是不喜歡為夫了?”
“當然不是,我最喜歡相公了。”這時候的方錚心智最多七八歲。
她果斷起身,直接坐在方錚腿上,雙手攬著他的脖子,“相公,重不重?”
滿足地聞著娘子身上的味道,狹長的眸子閃著笑,是一種很滿足很乾淨的笑,“不重,為夫最喜歡娘子。”
這樣的相公真是多少年難得一見,馮輕覺得要是有個相機就完美了,記錄下相公這模樣,若是以後相公惹她生氣,她就一遍遍的放給自己看。
相機是沒有,不過相公會畫啊。
馮輕笑的跟偷了腥的貓似的,她在方錚嘴上重重親了一口,笑道:“相公,咱們來畫畫寫字,好不好?”
“畫什麼?”方錚悶聲問。
“畫相公。”馮輕一直覺得自己的畫技是及不上方錚萬一的,除了必要的繡品外,她極少在方錚麵前動筆,更是從未畫過人。
但是今天的方錚實在太難得了。
這一幕若是不留下來,那就太遺憾了。
“相公坐著,我來畫。”
“親了畫。”半晌,方錚來了一句。
“什麼?”馮輕想著等會兒該怎麼畫,沒聽到方錚說的話,她問。
方錚不高興了,他摟緊了自家娘子,噘著嘴,“親了才給畫。”
這樣的方錚讓馮輕愛的不行,她低頭,對著方錚的薄唇就啪嘰一口,親完覺得不過癮,又啪嘰一口,臨走前,沒忍住,還輕咬了一下。
“相公,要不你喊聲姐姐?”馮輕笑。
扣著娘子的手用力,這人像是瞬間清醒了,他半眯著眼問:“娘子說什麼?”
心重重跳了一下。
“沒啥。”馮輕肯定若是自己敢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自己今天明天都彆想離開床了。
那可就丟人了。
“娘子的想法可真不少。”方錚意識又開始模糊了,他懶懶地靠在馮輕身上,“不是要畫為夫嗎?”
“畫吧。”
便是醉酒了,方錚也能替馮輕磨墨。
而後坐在光線好的地方,就這麼斜著眼睛看著馮輕。
一幅畫完,馮輕覺得不滿意,這畫不及相公十分之一二的風采。
她想扔掉,可畫中人是相公,馮輕又舍不得,她有些苦惱地說:“相公,怎麼辦?我畫的不好。”
“娘子很想要?”總算畫完了,方錚拖著下巴,看向馮輕。
“嗯,非常想。”
聞言,方錚起身,腳步不穩地走向馮輕。
馮輕急忙上前,扶著他,“還是算了吧,我去給相公做醒酒湯。”
留住這樣的一幕要緊,相公的身體更要緊。
方錚這回並未拉著馮輕不讓走,反倒是點點頭,任由馮輕去小廚房了。
醒酒湯好做,小廚房裡啥都有。
等馮輕做了醒酒湯回來時,方錚正背對著她,站在桌前,手上的筆才放下。
“相公,快趁熱喝。”外頭天冷,醒酒湯端進來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桌前,看清桌上的畫時,馮輕驚的差點摔了手裡的碗。
她看到了什麼?
她竟然看到了方錚。
不是真的方錚,是畫中的方錚。
“相公,你是怎麼畫自己的?”馮輕驚奇地問,關鍵不是方錚畫了自己,而是他畫中人的形態馮輕實在太過熟悉。
這眼神,這表情,甚至是坐姿就跟方才坐在凳子上的人一模一樣。
方錚點了點馮輕方才的畫,又指了指桌上的銅鏡。
意思是對照著馮輕的話跟銅鏡裡的表情畫的。
對照著她的畫馮輕能理解,可對著銅鏡裡的表情畫出來,馮輕實在無法想象,且不說這銅鏡照的人根本不清晰,就是勉強看得見,可方錚是怎麼看了一眼之後就能畫出自己的表情的?
畫中之人不管眼波還是神情,甚至是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如活了一般。
“相公啊,你可真是天才。”馮輕由衷感歎。
天才相公的話題先放一邊,馮輕催著方錚喝醒酒湯,“趁熱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方錚一口乾了醒酒湯,姿態相當豪放。
馮輕好笑地替他擦掉嘴角跟下巴上的湯漬,前一刻她還覺得方錚神秘莫測,這一刻又成了方三歲了。
“相公,喝了醒酒湯,咱們去睡一會兒。”
方錚站在桌前沒動,他指著畫上的自己,問馮輕,“娘子可還滿意?”
“滿意,很滿意。”墨還沒乾,馮輕怕毀了畫,手懸在宣紙上方,手指隔空描繪畫上之人的麵容,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
然,身邊很快傳來一聲冷哼。
“娘子喜歡他?”
“是啊。”馮輕答道。
方錚又哼了一聲,顯然不悅。
“怎麼了?”馮輕奇怪地問。
“娘子怎能喜歡他?”方錚瞪向自家娘子,“那為夫怎麼辦?”
馮輕被自家相公這清奇的腦回路震的啞口無言,“這不就是相公你?”
“不是。”方錚嫌棄地看了一眼畫中之人,“為夫沒那麼蠢。”
這——
她該怎麼回應才好?
“相公,要不等你醒了咱們再來談一下——他?”跟醉酒的人講道理是不成的,馮輕抱著方錚的胳膊,柔聲勸。
“不成。”方錚又嫌棄地看了一眼畫上的人,“娘子此刻就說清楚,喜歡他還是喜歡為夫?”
“喜歡你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馮輕連連說。
這話顯然取悅了方錚,他這才滿意,任由馮輕拉著他往床榻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停頓下來,看著馮輕的眼,強調了一句,“不是最喜歡,是隻喜歡。”
“我說錯了,隻喜歡,我要相公。”馮輕改口,沒有一絲勉強。
方錚麵上這才有了笑,他將馮輕攬在懷裡,滿足地休息去了。
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熟了,睡著時的方錚沒有清醒時的冷靜,也沒有醉酒時的幼稚,他呼吸清淺,容顏絕絕,真真是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