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z聽完陶桃說的事情原委, 錯愕地怔愣了瞬,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小鹿姐脾氣那麼好,性格那麼溫和, 怎麼會和彆人發生口角?
可是……他回想起鹿楚出現在他眼前時的神態,還有她笑著誇他的話, 以及她一個人站在窗邊難得發呆的情形。
她臨走前還告訴他, 說他真的很棒。
原來, 是這樣。
少年低了頭垂下眼,胸腔裡的情緒湧動。
那麼溫柔的小鹿姐, 居然為了他會去和彆人爭論。
肯定讓她耗費了很大的勇氣,才敢這樣做吧?
梁z抿住唇盯著眼前的輔導書看,上麵印著密密麻麻的字, 可他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此時的梁z滿腦子都是鹿楚站在操場上替他說話的場景。
儘管他並沒有親眼見到, 可腦子就是會浮現出她染紅了臉,哪怕根本不擅長卻還是要為他據理力爭的模樣。
梁z的心臟快炸了。
同時身體裡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鹿楚的所作所為隻會讓他更加地喜歡著她,全然無法做到不喜歡, 那對他來說,太難了。
如果說努力活下去對他來說是第二困難的事, 那麼,強迫自己不再喜歡鹿楚, 是他要麵對的最困難的事情。
他甚至都敢去做放棄生命的事,卻還是做不到讓自己不喜歡她。
可是,他並不敢讓小鹿姐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就算拋卻他害怕再次永遠失去一個人這一點, 這麼這麼好的小鹿姐, 梁z也清楚地有自我認知,他配不上她的。
無法控製感情, 又不能和她在一起。
或許他隻能自卑地繼續喜歡著她,折磨著自己。
陶桃沒有注意到梁z的情緒變化,她說完後眨了眨眼,又契而不舍地問梁z:“誒,你問我的我都說了,你能不能給我畫張速寫啊?”
她的話音剛落,孟寒和江岸就從後門走了進來。
孟寒聽到陶桃說什麼都說了,就隨口問道:“說什麼了?”
陶桃的性子比較大條,回孟寒:“就剛才跑操之前,集合的時候班上有幾個人說他。”
她說著還衝低著頭的梁z揚了揚下巴,“有個學姐路過,懟了那幾個人。”
孟寒輕皺眉,仿佛知道是哪幾個人似的,抬眼往右前方正在說笑的那夥人的方向望了眼,沒說什麼。
他扯過椅子坐下來,又問陶桃:“你剛想讓梁z畫什麼?”
“速寫啊!”陶桃興奮地說:“他畫速寫太神氣活現了!”
孟寒倒是知道梁z會畫畫,因為他上數學課畫過,但孟寒當時一直在跟著老師的講題進度記筆記,也沒有窺看梁z在畫什麼,所以也隻是知道他會畫,至於畫的怎麼樣他還真的不清楚。
這會兒聽到陶桃這樣說,他挑挑眉,剛調侃說:“那你能讓人家白給你畫啊?”
陶桃嘴一撇,“我說了開價給錢他也不理我啊!”
“不然班長你幫我說說?”陶桃開始采取迂回戰術。
孟寒擺擺手,笑道:“我可幫不了你。”
陶桃默默翻了個白眼,神情懨懨地回過頭趴到課桌上沒精打采起來。
江岸坐在座位上,已經拿出了下節課的輔導書開始看,陶桃盯著他同桌細皮嫩肉的手,光滑白皙又修長,漂亮的不像是男生的手。
如果這隻手捏畫筆,應該也很養眼。
“小書生,你會畫畫嗎?”陶桃問江岸。
“小書生”是陶桃給江岸起的外號,因為這個男生特彆靦腆,一說話就臉紅耳紅的,而且模樣也很清秀,特彆像古裝劇裡那種長相清俊的文弱書生。
江岸聽聞,抬起眼眸,隔著鏡片看了陶桃一眼,然後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的耳朵紅彤彤的,垂著頭聲音清潤道:“不會,但可以學。”
陶桃有些失落,意興闌珊地擺擺手:“算了,我就問問。”
江岸不再說話了。
中午。
下了上午四這堂課後,其他學生都跑出教室去吃午飯,孟寒在和江岸離開的之前問梁z要不要帶飯,梁z搖搖頭,說了句:“謝謝,不用。”
在孟寒要離開的時候,梁z忽然又叫住他。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喊出來的不是孟寒的名字。
“班長,一會兒可以讓我……”他停頓磕絆了下,才又繼續道:“想占用你的座位一下,可以嗎?”
孟寒反應很快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笑道:“學姐會過來是吧?我的座位隨便坐,不礙事。”
“謝謝。”
教室裡沒有幾個人,除了梁z,剩下的兩三個也在幾分鐘後結伴離開了教室。
梁z從桌屜的書包裡拿出自己的畫本來,翻開。
上麵的每一頁畫的都是她。
各種動作,各種神態。
她的一顰一笑,都被他所見後定格在了畫紙上。
梁z望著畫本上笑容淺淺的女孩子,回想起剛才自己在和孟寒說話時居然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對著他稱呼小鹿姐而磕絆,漸漸地發起呆來。
她是他的什麼呢?
她說讓他把她當作姐姐,可是他做不到。
所以剛才硬生生地卡殼,因為他說不出“讓我姐姐”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