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夢的男朋友陳唯直接開了個商務車來，讓他們全都上了車。
上去後大家才發現，車上還有另一個女孩子。
沒等彆人說話，女孩兒就笑著自我介紹說：“我叫陳一，是陳唯的妹妹。”
陳唯也笑道：“夢夢說她有個舍友沒男朋友，我心想到時候也不能冷落掉人家，本來想叫我發小來的，但夢夢不讓，提醒我說江一不戀愛，所以這才拽了這個小鬼頭過來，也算給江一做個伴。”
江一笑說：“真是有心了。”
“姐姐，咱倆也很有緣分啊，都叫一一。”陳一笑著說。
江一也笑，“對啊，挺有緣的。”
一群人先是去了遊樂場，玩了好多娛樂項目。
在坐摩天輪的時候兩兩一組，鹿楚和梁Z進了同一個艙，前麵一個是池夢和陳唯，後一個是夏夏和蘇敬。
他們玩的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上圍繞著塔轉動的橫向摩天輪。
所以前後艙都能看的清清楚。
摩天輪轉起來沒有多久，鹿楚在往外眺望欣賞風景時就不小心看到了前麵池夢和陳唯正在艙裡乾柴烈火地激吻。
不僅池夢跨坐在了陳唯身上，陳唯的手都……順著池夢的衣擺滑進了她的腰上……
鹿楚一驚，急忙轉回頭來，背對著他們坐好。
梁Z側頭看她，仿佛察覺到了她不對勁兒，低聲問：“怎麼了？”
鹿楚搖搖頭。
梁Z正想回頭看看，鹿楚就急忙抓扯住了他的手，有點沒話找話地快速問：“你覺得……夢夢這個男朋友怎麼樣？”
梁Z似笑非笑，說：“我不發表意見。”
其實並不熟啊，要他怎麼說。
這樣岔開，他也沒有再回頭望。
鹿楚心裡稍微鬆了口氣，有點心不在焉地抬眼，結果又看到他們後麵那個艙裡的夏夏正在被蘇敬公主抱在懷裡，兩個人笑鬨著，像是調情，就……快親了。
非禮勿視。
鹿楚又慌忙撇開眼。
她在心底懊惱，真覺得集體出來不太便利。
要不是……想和小Z多呆些時間，她也不會想參與白天的活動，隻打算晚上一起吃個飯就好。
誰讓她沒骨氣，就想他在身邊。
鹿楚垂眉耷眼，正在尷尬地胡思亂想，梁Z便出聲道：“既來之，則安之。想那麼多，不如好好玩。”
鹿楚抬眼，有點詫異地望向他。
梁Z有點無奈地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下，“好好看看外麵的景色。”
“或者，看我也行。”
鹿楚莞爾笑，“你怎麼自戀起來了。”
梁Z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鹿楚就靠著他，安心不少。
本來浮動的情緒也平穩下來。
在摩天輪上下來後，又隨便玩了幾個項目，中午大家被陳唯帶去一家飯店的包廂吃了午飯。
下午是電影場。
偌大的影廳空空如也，陳唯包了場，所以他們可以隨便選座位。
鹿楚和梁Z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最靠近後門的位置。
在電影開場沒多久後，梁Z就拉著鹿楚從影廳裡偷偷溜了出去。
鹿楚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笑起來。
梁Z也垂眼看著她笑。
不能走太遠，兩個人就在抓娃娃機前玩了起來。
鹿楚看中了一隻皮卡丘，梁Z兌換遊戲幣幫她抓。
一抓就抓了出來。
鹿楚特彆震驚，又指了一個小兔子，“這個。”
梁Z在挪動抓勾時神情格外認真專注，他輕輕眯眼，對準角度後就毫不猶豫地摁了鍵，雖然抓勾中途鬆落，但因為搖晃的慣性，剛剛好把小兔子甩了進來。
又抓中了。
鹿楚欣喜道：“這也太厲害了吧！”
她又指：“這個小恐龍！”
依舊一次成功。
鹿楚開心地輕跳了下，還伸手抱了抱梁Z。
她懷裡抱著三個玩偶，梁Z笑著問：“還要哪個？”
“小熊。”
……
等其他人從電影院出來，就看到鹿楚和梁Z抱了一堆玩偶。
夏夏震驚道：“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玩偶？”
鹿楚特彆高興，說：“都是小Z抓的。”
其他人：“？？？”
因為玩偶太多，鹿楚送給了他們一些，最後自己隻留了三個一個皮卡丘，一個小倉鼠，還有一個小恐龍。
皮卡丘她自己留著，剩下兩個給了梁Z。
.
十月底，梁Z在高中生家裡做完最後一次家教，領了報酬後就回了學校。
接下來不用再兼職，課餘時間基本就都是鹿鹿的了。
他心裡開心地想。
梁Z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先去給鹿楚買了禮物。
等他拎著東西回到宿舍後，家教學生的微信就發了過來。
【梁老師，你的鑰匙落在我家了。】
【掛有咪兔吊墜的宿舍鑰匙的照片.jpg】
因為回宿舍的時候宿舍有人，梁Z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鑰匙不在身上。
他回了句：【我明天去拿吧，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擾了。】
對方回：【好。】
隔天上午，因為鹿楚一早就告訴了梁Z她要去兼職，所以梁Z沒有找鹿楚。
在學校也沒其他事情，梁Z就和對方說了句他現在過去拿鑰匙，然後就坐車去了他做家教的那家。
到了門口，梁Z摁了摁門鈴。
家長過來開的門。
梁Z微微頷首，禮貌道：“不好意思，我的鑰匙落下了，來取一下。”
“啊我知道的，你去拿吧，在孩子屋裡。”家長很喜歡梁Z，對他的態度也很好，笑吟吟說道。
梁Z走到他輔導功課的學生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還未說話，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
一瞬間，鹿楚和梁Z雙雙愣住。
“小Z？”
“鹿鹿……”
“你們認識啊？”家長有些意外地問。
“她是我女朋友。”
“他是我男朋友。”
幾乎異口同聲。
家長愣了下，而後就笑道：“這不是巧了嗎？都輔導我家孩子。”
“哎，還彆說，你倆啊，還真是郎才女貌，真登對。”
……
他們都知道對方在做家教，但從未過多地詢問過在哪兒給幾年級的學生做家教。
所以才導致今天這一麵，兩個人格外震驚。
梁Z從桌上拿了鑰匙，婉拒了家長要留他在家裡玩的邀請。
雖然他很想陪著鹿楚，但畢竟鹿楚在工作，他心裡有分寸，不便多打擾，於是就先離開了。
走之前話語溫和地問鹿楚：“下午幾點結束？”
“四點半。”鹿楚輕聲回他。
“好，”梁Z抬手揉了下她的頭，“到時候我過來接你。”
等梁Z離開，鹿楚轉身要回學生的房間時，家長有些好奇地笑吟吟問：“你男朋友是比你小吧？”
鹿楚淡笑著點點頭，“對，小三歲。”
“那我沒記錯，我總覺得他跟我說過他上大一，剛才還以為我記錯了。”
“哎，彆看他年紀小，我感覺這孩子心智可比同齡人要成熟穩重些，行事說話處處透著周到，可太懂事了。”
鹿楚輕輕揚了揚唇，旋即笑意就收斂，漸漸消失。
沒說什麼。
“你們倆都這麼優秀，以後啊，隻會更加優秀的。”
鹿楚淡笑回：“希望能借您吉言。”
……
下午四點半。
鹿楚挎上包從學生家裡出來，乘坐著電梯下了樓。
剛走出單元樓，就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
梁Z的手裡拎著杯奶茶，正在等鹿楚。
他看到她走出來，唇邊浮出淡笑，邁著步子來到了她眼前。
鹿楚停在原地，親眼看到他一步步走近自己，腦子裡忽然想起學生家長說的那番話。
學生家長說，小Z有超出同齡人的成熟和穩重，說話辦事都很周到。
其實她不是察覺不出來，他心裡什麼都懂，跟明鏡似的。
但他在她麵前有時到底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和少年氣的，偶爾也會耍賴撒嬌，會纏著她鬨。
原來他在外人眼中，是這樣的。
是，超出這個年齡的成熟穩重。
鹿楚其實，寧願他不成熟一些，寧可他幼稚任性點。
她更想他有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該有的肆意張揚，衝動狂妄。
但他沒有。
梁Z剛停下來，鹿楚就伸手摟住了他。
很多人都說過，每個人長大，都隻在一瞬間。
鹿楚清晰地知道自己當初是在得知父親去世後，一刹那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才變成這樣的。
她跟母親相依為命，互相扶持，也彼此理解。
也是因為父親早逝的原因，她比同齡人更獨立，骨子裡也更堅韌。
而，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小Z也這樣。
鹿楚知道學生家長在誇小Z。
可她寧願小Z不要有這樣的誇獎。
“怎麼了？”梁Z單手回抱住鹿楚，輕聲溫柔地問。
鹿楚埋臉在他的胸前，搖搖腦袋，沒有說話。
“做兼職累了？”梁Z耐心地問著她，然後說：“累了咱就不做了，跟對方說一聲就好了。”
“如果實在舍不得丟掉這份兼職，那我來幫你給那孩子輔導，好不好？”
鹿楚慢慢仰起臉來，環抱著他的腰身。
眼前的男生現在已經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雖然還是有些清瘦，但也不再和幾年前她才見他時那般過於瘦削。
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地長大了。
鹿楚看著他清亮的眸子，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很想跟他說，小Z，你小孩子氣一點也沒關係的。
但她最終也隻是對他彎了彎唇，回了他的話，說：“好。”
梁Z低聲短促地笑了下，笑意由胸腔震出來，貼靠著他的鹿楚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低頭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了口，然後就把手中還溫熱的奶茶遞給了鹿楚，攬住她的肩膀往前慢慢走，像平常那樣問：“想吃什麼？”
“你定吧。”鹿楚撕開吸管的包裝，插了一下沒有戳開，她輕蹙眉，正要再戳第二次，梁Z就把他手中的吸管抽走，輕輕一紮就順利地把吸管戳進了奶茶杯中。
鹿楚正想吸一口，忽然又停住動作。
她舉高奶茶，將吸管口湊到他的嘴邊。
“喝嗎？”
梁Z推給她，“你喝。”
鹿楚就自己喝了起來。
“甜嗎？”他問。
鹿楚“嗯”了聲，“挺甜的。”
梁Z又問：“很甜嗎？我特意要的半糖。”
“還好，不是那麼甜。”鹿楚說著又吸了一口。
下一秒，梁Z忽然低下頭來，薄唇在她的嘴巴上蹭了下。
帶著一抹溫熱柔軟的觸感，讓鹿楚像是觸了電似的，驀地停在了原地，怔怔地望著他。
過了兩秒，她才“咕嘟”一下，把含在嘴裡的奶茶吞了下去。
在梁Z眼中，他這個樣子著實……可愛的過分。
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梁Z抬起她的下巴來，在鹿楚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又湊了過去。
他直接撬開她的貝齒，將她嘴裡的味道嘗了個遍。
好像……是很甜。
比奶茶還甜。
.
今年鹿楚生日那天不是周六日。
鹿楚到了大四，課比較少。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鹿楚偏偏在那天的下午最後一節有一堂課要上。
反倒是梁Z整個下午都沒課程。
梁Z覺得就連老天都在幫他。
他一早就回了家，買了很多東西，當然，要給她的禮物也不能落下，一起被他帶回了家。
梁Z想單獨給鹿楚過生日。
而宋芝這段時間在外出差，家裡沒有人。
一下午，梁Z都在忙忙碌碌。
到了傍晚，他解開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聞了聞自己身上，總怕鹿楚到時候會聞出他做了飯菜的味道來，便在出門之前衝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等他將自己收拾好，這才拿著宋芝留下的車鑰匙出門，開車去接鹿楚回家。
鹿楚一下課就被守在她上課教室外的梁Z拉走。
她知道自己今天生日。
也大概猜到了梁Z會給她生日驚喜。
所以在梁Z帶著他到了學校外兩個人一起上車後要回家時，鹿楚都沒覺得太意外。
到家門口。
鹿楚聽了他的意思先在家門外等著。
等梁Z把蛋糕的蠟燭點燃後，他才拉著她的手讓她踏進來。
房間裡沒有開燈，偌大的空間裡，除了蛋糕上的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就隻剩下了餐桌上放的那兩個燭台裡的燭光正在搖曳。
但也足夠照亮屋子了。
鹿楚跟著梁Z一步步走到餐桌邊，看到了一桌子她最愛吃的菜肴，中間是一個很漂亮的蛋糕。
上麵寫著――祝鹿鹿22歲生日快樂
“許個願。”梁Z從身後摟著她，執起她的手來讓她雙手合十。
“許個願，我替你實現。”他說。
鹿楚便閉上眼睛，輕輕地認真道：“我希望，小Z永遠都開心快樂，平安順遂。”
梁Z眼眸漆黑，摟她緊了些，嗓音低啞：“是不是傻？”
這麼珍貴的生日願望，為什麼要說和我有關的。
鹿楚緩慢睜開眸子，嘴角漾著笑，回他：“因為小Z對我來說，獨一無二的重要。”
所以，我要你好好的。
梁Z強忍著身體裡的衝動，沒有欺負她。
他把給她準備的禮物拿過來，遞過去。
鹿楚當著他的麵緩緩拆開了禮盒。
而後，怔愣。
一雙黑色帶鑽的細高跟鞋，看起來特彆高貴大氣。
比江一送給她的那款還要精致好看。
鹿楚突然想起，他們兩個宿舍一起吃飯那次，他問過她一句當時她穿的高跟鞋的話。
但是在她回答過後，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回了句“是挺好看”。
她怎麼都沒想到，那麼不經意間的一句話，那麼小的一件事，他就記在了心底。
這段時間他做家教、掙錢，大概也隻是為了給她買一雙高跟鞋。
梁Z讓鹿楚在椅子上坐下來，他蹲在地上，手握住她瑩白瘦細的腳踝，就像他雙腿沒有知覺第一次跟著她回家那天，她蹲在地上幫他換鞋一樣，動作輕柔緩慢地給她換新鞋。
鹿楚在他托住自己腳踝的那一刹那，腳丫有點條件反射地縮了下。
被他觸碰的那塊肌膚清晰地感受到了從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
明明不燙，卻迅速灼燒了她的身體。
梁Z幫她穿好新鞋子，然後仰起臉來，低聲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鹿楚的眼中氤氳著水汽，她搖搖頭，咬著唇沒吭聲。
梁Z便起身，坐到了她旁邊那張椅子上。
他拉著她的手，很認真地說：“鹿鹿，彆人有的，我也會給你。”
“我要你腳上漂亮的鞋子，是我為你買的。”
他花光了這段時間兼職掙來的所有錢，買了這雙鞋。
就是想告訴她，他要把最好的，都給她。
鹿楚的眼淚瞬間砸下來。
她成年後第一個給她買高跟鞋作為禮物的，是他。
或許有點矯情。
鹿楚心底是很羨慕彆人有父親可以在成年後的生日上，送一雙漂漂亮亮的高跟鞋的。
但她從未收到過，這輩子也不會收到。
可是，沒關係啊。
小Z都會給她。
梁Z傾身壓低了身子，湊近了她些，小心細致地幫她擦著眼淚，輕哄說：“不要哭，過生日該高高興興的。”
鹿楚慢慢抬眸，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梁Z捧住她的臉，一點一點地吻去她的淚水。
不知道是誰主動，綿密的吻隨之鋪天蓋地地到來。
鹿楚甚至都跨坐到了梁Z的腿上，姿勢格外親昵曖昧地和他緊緊貼合著，唇齒糾纏。
然而，就在他們吻的難舍難分意亂情迷之際。
家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客廳的吊燈霎時讓整個客廳通亮。
宋芝一眼就看到了客廳的景象，視覺衝擊太強烈，教她一時間猝不及防，怔怔地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