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讓他抱抱自己。
目的達到了,後來就不知怎麼睡了過去。
卻全然不知道梁Z承受著多麼難受的折磨。
他就這麼抱著她睡了一夜,除了給她擁抱,什麼都沒做。
隔天清早鹿楚醒來,梁Z已經起床沒人影了。
她剛坐起來,就看到了梁Z貼在她手背的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我去買早飯,醒了不要哭鼻子。”
鹿楚有些安心地笑了下。
誰要哭鼻子了。
今天是要去夏夏那邊的,明天是婚禮,今晚鹿楚她們都要陪著夏夏過夜。
吃過梁Z帶回來的早飯,鹿楚就拎上裝有伴娘裙的袋子,被梁Z送去了夏夏那裡。
接下來一整天鹿楚都沒有見到梁Z。
她像是不安心似的,過一會兒就要在微信上找他一次。
到後來梁Z不等她找自己就先給她發消息,鹿楚做事這才不那麼心不在焉。
這晚鹿楚沒有回酒店住,隻有梁Z一個人。
但是梁Z卻主動和鹿楚打了通微信通話,一整夜都保持著和她通話的狀態。
翌日,婚禮當天。
鹿楚作為伴娘穿著那件淺粉色的禮裙陪在夏夏身邊,蘇敬帶著伴郎團來接新娘,鹿楚躲在一邊,逃過了鬨伴娘的一劫。
一行人坐著婚車來到酒店,梁Z已經身著鹿楚給他準備的那套西裝到了現場。
鹿楚見到他後就走了過去。
梁Z特彆自然地摟住她,很在意地問:“有沒有被鬨?”
鹿楚笑著搖頭,有點小得意地悄悄對他說:“我躲在一邊了,免了一劫。”
梁Z很少見她這麼俏皮的模樣,忍不住抬手,用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輕刮了下。
“一會兒還得陪夏夏走一趟紅毯,參與一下接捧花的環節,”鹿楚仔細地想了想,確定沒有彆的事情了,這才說:“然後我就找你一起吃,你幫我在你旁邊留個位子。”
“好。”梁Z叮囑她:“不要喝酒。”
鹿楚淺笑:“知道啦,早就和夢夢還有一一說好了,喝酒有她們倆擋呢,我不用上。”
“嗯。”他把她抱進懷裡,手在她的後腦上揉了揉。
兩個人溫存了會兒,鹿楚就被叫走了。
梁Z看著她步履匆匆朝夏夏學姐走去的身影,薄唇輕抿。
在他麵前這麼若無其事。
心裡能有多好受呢?
到底要忍到幾時,才能發泄出來。
梁Z惱鹿楚的點無非就是,她不肯和他說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想讓他走或想讓他留,總要說給他。
可她什麼都不說,假裝無視發生,這讓他窩火。
當初她們大學畢業,夏夏學姐為什麼就能因為不想異地戀和蘇敬學長又哭又鬨,把自己心裡的話都說出來,讓對方知道她的想法。
為什麼,鹿鹿就不會說呢?
他不要她懂事。
他寧願她特彆不懂事,嬌蠻任性都可以。
鹿楚確實沒有在婚宴上喝酒。
但晚上回到酒店後她叫服務生送了酒到房間,就在梁Z洗澡的時候。
等梁Z從浴室出來,就看到鹿楚跪坐在地上,雙頰緋紅,目光迷離。
從婚禮結束回來後鹿楚就洗了澡換下了伴娘服。
這會兒穿的是那件黑色的吊帶睡衣,裙身在地板上鋪展開,像是一朵妖冶的黑色花朵。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她本來瑩白的肌膚都透著淡淡的粉色。
見到梁Z出來,鹿楚仰起臉來望向他。
眼神癡癡呆呆的,看起來很遲鈍的樣子。
他走到她旁邊,剛蹲下來,低聲蹙眉問:“怎麼喝酒了?”
鹿楚老實回答:“心裡不舒服。”
梁Z的心緩緩提起來,略帶期待地問:“為什麼不舒服?”
鹿楚沒有立刻說話,她的眼尾泛起紅暈,淺淺薄薄的一層,看上去要哭不哭,很惹人憐。
大概是酒精作祟,她的反應也不似平常。
鹿楚帶著壓抑了幾天的脾氣直直地盯著他,反問回去:“你不知道嗎?”
她一開口嗓音就染上了哭腔,好像格外委屈,紅著眼眶喃喃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你的留學申請。”
“可是你想出國為什麼從沒和我提過呢?讓我……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正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地砸了下來,她哽咽道:“你要走就走嘛,我又沒說不讓你走,你乾嘛不告訴我!”
梁Z蹲在她身邊,抬手幫她擦著眼淚,眼眸漆黑地抿緊唇,低低地問:“你想讓我走?”
鹿楚吸了吸鼻子,垂著腦袋沒說話。
“想跟我談異國戀?”
“不會覺得難熬嗎?你想見我的時候我隻能跟你開視頻,想讓我抱抱你的時候我抱不到,我的聲音你也隻能在電話裡聽到經過電波處理過的不真切的聲音,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會在你身邊。你委屈了、難過了、生病了,任何時候,我都不在。這樣,都沒關係嗎?”
鹿楚聽著他的話,哭得越來越凶。
卻還是沒有說任何話。
她好像就是不善於說這些。
那算了。
她一掉淚他就沒了脾氣,也不再強迫她非要說出來。
他來說。
“我有關係。”
“我很介意。”
梁Z捧起鹿楚的臉,讓淚眼朦朧的她不得不看著自己。
“留學申請是班長的,他那天不在本市,我替他跑了一趟拿了回來,”他停頓了下,然後,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我,梁Z,絕不離開你。”
“彆想讓我走,我哪都不去。”
哪怕你趕我走,我都要纏你到死。
鹿楚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眼淚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她抽噎著,含著幾分醉,嗓音又嬌又軟地哭著說:“我沒想讓你走,我隻是怕……怕你要走,我不想阻礙你發展,可是又舍不得你離開。”
“我怕死了嗚嗚嗚嗚……”鹿楚第一次在梁Z麵前哭的像個孩子,幾乎失控不能自已。
梁Z失笑又心疼,誘哄說:“那你以後心裡再有什麼事,都告訴我,不要讓我猜,也彆自己悶著,知道了嗎?”
“你說出來,幾句話就解決的事,可你偏偏什麼都不講,害自己難受好幾天。”
鹿楚特彆乖地點頭,像個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的小貓。
他幫她擦著還在止不住往外落的眼淚,最後實在無奈,佯裝威脅:“彆哭了,再哭我真欺負你了。”
醉酒的鹿楚表情一怔,掉淚更凶了。
梁Z:“……”
“好嘛,不欺負,不欺負你,彆哭了,鹿鹿。”
“我開玩笑的,真的不欺負你,不哭了啊寶貝兒。”他低聲溫柔地哄道。
鹿楚也不想哭,她的意識是清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阻止不了掉落的液體。
一直在流淚。
到底是喝了酒,在梁Z哄著她說不欺負她的時候,鹿楚抽抽嗒嗒地輕聲說:“那我欺負你。”
說著,她就把梁Z推倒,俯身流著淚吻住了他的唇。
躺在地上的梁Z身體登時僵住,眼底閃過一抹驚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