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錦要照片想尋找細節,回去幫十八年前的秦朝把案子破了。
“我想看能不能發現點線索,回去幫你爸破案。”
薑秦不想她節外生枝,和他爸意見難得一致,“我爸回去負責的應該是這起案件,要不你找我爸打聽?”
秦朝要是願意說,薑黎錦就不用找兒子要截圖的照片了,現在的小孩不好忽悠,尤其兒子十七了,精明程度和薑黎錦不相上下。
忽悠不動,她隻好作罷,回家的上坡路上,網約的車子出故障,熄火在離家幾百米的上坡路上。
“怎麼了?”薑黎錦從後排探身問道。
司機轉動鑰匙重新發動好幾次,都打不著火,無奈道歉,“熄火了,這趟不收錢,你們重新叫車吧。”
看著車還蠻新的,但就是打不著火,那也沒辦法,薑黎錦率先跳下車,跑到副駕駛給兒子開車門,離家還有幾百米,總覺得剛吊完水的兒子虛弱的走不回家。
“我來打車。”
“隻有幾百米了,走回家吧。”薑秦從她手裡把裝藥的塑料袋子拿過來,邁腿就走。
他從小很獨立,都快成年了,突然被無微不至的照顧,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也才二十一,穿來之前家裡還沒破產,嬌生慣養,卻能在穿越後瞬間代入角色,照顧比她還高的兒子。
越了解親媽的過往,薑秦心裡越不好受,如果滿月那天她沒有豁出命保護他,他爸可能比現在好些,他們也會有新的孩子,薑秦不止一次想過,當初讓媽媽活下來就好了。
薑黎錦看兒子想什麼事情出神,擋了身後馱廢品的腳踩三輪車,一把給兒子拉到一邊來。
這麼晚還在拉廢品討生活的,都是生活不易又努力的人,老夫妻一個用力蹬著,一個在下麵用力拉,他們頭發白了,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戴著的舊手套發黃但不臟,車上堆得兩米多高的紙殼泡沫整整齊齊。
這對老夫妻生活雖然清貧,但能相濡以沫到現在,應該很相愛吧,薑黎錦還在想的時候,兒子已經小跑兩步追上,在後麵幫忙推著上坡。
薑黎錦也打算幫忙的,她追上去和兒子一起推,秦朝這個單親爸爸工作這麼忙,還把兒子教得很好,她轉頭給兒子一個大大的微笑。
薑秦扭過臉,心想舉手之勞有什麼好誇的。
上坡輕鬆了,前頭那位老婆婆和老伴疑惑,“今天這坡好像沒那麼陡了。”
她老伴一笑,“今天廢品漲價,這一車能多賣幾塊錢,人也有勁了,等賣了廢品,我帶你去吃陳記的小籠湯包。”
他們的生活不富裕,但是能相濡以沫走到頭發花白,已經勝過很多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兒女,兒女知不知道父母收廢品度日?薑黎錦手上更用勁,心想明天早上她要和秦朝兒子一起去吃陳記湯包。
過了這個坡,老兩口停下來坐在路邊歇息,看到從後走來的年輕人才恍然大悟,因為有他們幫忙,剛才上坡才輕鬆些,連忙起身道謝。
“謝謝、謝謝。”
“不客氣。”薑黎錦擺手說不用謝。
走出幾步,她轉頭邀請兒子明早一起去吃早飯,“明早我們去吃陳記小籠湯包吧。”
“很遠的。”薑秦說。
“遠點怕什麼,我十點鐘才回去呢,你要是不想跑,我給你帶回來。”
“再說吧。”對於沒有吃早飯習慣的薑秦,他不願意打車十來公裡,隻為吃個小籠湯包。
還沒走完這段下坡路,身後那對老夫妻突然失聲痛哭,薑黎錦和兒子對視一眼,同時停步回頭,那對老夫妻俱都委頓在地,抱著一個老人機貼在耳朵邊喊,“找到雅琴了嗎,什麼地方發現的,酒坊……好好,我們現在就去江北路。”
酒坊、江北路,那是今天發現被害人的凶案現場、和城北分局所在地。
兩位老人把一整車捆綁整齊的廢品丟棄在地,騎上空的三輪車,老爺爺那車速,比小夥子蹬起來都快。
雅琴?那老爺爺會姓何嗎?
薑黎錦往回追了幾步,三輪車卡著閃爍的紅綠燈過線,早追不上了。
薑秦攆上薑黎錦,脫口而出,“他們可能是今晚發現的受害者父母。”
薑黎錦跟兒子說了個更炸裂的事,“十八年前的今年,幫我介紹保姆工作的大姐,叫何雅琴,受害者會是她嗎?”
薑黎錦希望不是,薑秦更理智一些,“我爸不想讓你知道,說明被害人是你認識的,除了你在江市發小一家,認識的隻有保姆介紹所的何雅琴,我感覺是。”
薑黎錦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歎了口氣,薑秦看到她滿腹心事,再想到剛才遇到的老夫妻,這樣巧合的事情,如果繼續當鴕鳥選擇視而不見,良心會痛,他用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感知了幾下心跳,又摸出手機,把那幾張視頻截圖的照片發給了薑黎錦。
“可是,你又能從這幾張照片裡看出什麼呢?”
收到照片,薑黎錦狠狠誇了兒子,兒子看著沉默冷淡,但是他心還是熱的,她站到路燈下麵借光,現代的手機帶不回去,隻能把照片記到腦海裡,但是拍視頻的報案人手抖,截圖的照片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