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蘭看到借條,忍著心裡的不快,教育道:“小陸,你隻是個保姆,家裡有困難我理解,但我們是雇傭關係,你要有點界限。”
唐翠芝覺得女兒小題大做了,“你這次的項目提成都拿了小五千了,不就借一千嘛,我擔保金袖不會賴賬。”
“媽!”對親媽輕易就將家裡的錢財數額告訴人,鐘玉蘭真的很生氣,“上次大許嫂子找我借兩千開店,我沒借,要是被她知道我借錢給保姆,親戚還怎麼做?”
陸金袖自尊心嚴重受挫,捂著臉跑回出租屋,狠狠心,把那人送的黃金項鏈拿出來,現在金價一百出頭一克,這裡有十二克多,遠超過一千塊了,怕他們說她一個小保姆沒真貨,她連發票都帶上,跑回雇主家,把金項鏈奉上。
“鐘姐,這是足金的項鏈,先抵押在你這,等我掙了錢就來贖,我請兩天假,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再走。”
陸金袖一扭頭又走了,唐翠芝追出去,勸了好半天都沒上來。
…
熬得受不住,下了個早班回來的許廣善,今天準點回來了,看到妻子在餐桌旁生悶氣,忙問怎麼了?
“媽和保姆呢,怎麼都不在家?”
鐘玉蘭把手邊的首飾盒打開,推過去給丈夫看,“咱家這個小保姆借錢,還沒說兩句,就拿了首飾來抵押,她有錢買首飾,怎麼不拿去金店
賣掉寄錢回家呢?”
許廣善看到心形項鏈(),大腦轟鳴了一陣?(),好在他刑警的定力很快讓他恢複了正常。
他不想嚇到快臨產的妻子,就很正常拿起發票看了眼,是搶劫案發生的那家外地店鋪,時間也是劫案發生的幾天前,時間地點都對上了。
正好陸金袖被唐翠芝追到勸回來了。
許廣善將紅色絨布首飾盒蓋上,塞回委委屈屈的陸金袖手裡,安撫道:“你嫂子快生產了,脾氣有點控製不住,都是老家熟人,不需要抵押物,小姑娘好容易有件首飾,拿回去戴吧。”
鐘玉蘭主要氣得是她媽太喜歡自作主張,這一千不是不能借,但是得和家裡說一下,就這麼把存折拿出去,也不怕被騙?
她道:“我這人對事不對人,借錢有借條就行了,不需要拿項鏈抵押。”
“謝謝鐘姐。”陸金袖拿回首飾盒,低頭說:“我想了下,你這快生了,我還是不請假了,我把飯菜熱一下。”
“你晚上加班嗎?”鐘玉蘭問許廣善。
“加呀。”許廣善一如既往愁眉歎息,“手上的案子又陷入死胡同,這班加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小保姆熱了飯菜,許廣善邀道:“我們家沒那麼多講究,坐下來吃吧。”
鐘玉蘭也點點頭,“我們家都不吃剩飯剩菜,一起吃吧。”
陸金袖這才坐挨著唐翠芝坐下來,隻夾離自己最近的這盤菜,小心翼翼的。
鐘玉蘭隻心軟了一瞬,又甩掉了那絲心疼,都是農村掙紮出來的,她媽寡婦帶著她,被叔伯欺負死了,她複讀那一年,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的覺,大冬天手凍出了凍瘡,也沒停下握筆的手。
她是名牌大學畢業,找對象的時候,一下子相中了許廣善,他是刑警,是公家人,嫁給他沒人敢欺負,也確實,婚前帶許廣善回老家,老家叔伯立刻給侵占的房屋歸還了。
她有今天的生活都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自己都心疼不過來自己,為什麼要去心疼家裡的保姆?
她媽剛過了幾年好日子,就忘了當初的鄰居,也曾經在她們母女最難的時候,給過白眼,所以,對鄰居家這個女兒,鐘玉蘭真的心疼不起來。
“老婆,我走了,兒子,爸爸上班去了。”許廣善壓住心急如焚的心火,親親老婆的額頭,又隔著衣服摸摸老婆肚子,和未來孩子打招呼。
鐘玉蘭笑罵道:“將來要是個閨女,看你什麼臉。”
“閨女也好,我這不是想著,生個兒子將來我們爺倆一起疼你,以後帶兒子下澡堂、遊泳都是我的事,你能輕鬆不少。”
鐘玉蘭感動不已,哪個男人能在父母健在的時候,帶丈母娘住的?就衝這,她這輩子都對許廣善好。
許廣善出門跑來隔壁邀秦朝一塊兒走,“秦朝,你繡花呢,快點兒。”
現在鄰居間吃飯乾活是不關大門的,隔壁說話議論沒有收聲,許廣善的音量還比平時大,秦朝在家裡聽得一清二楚。
“來了。”秦朝早放下碗筷,不是怕打草驚蛇,他剛才就要先去陸金袖租的那一戶排查一下。
“秦朝,你等一下,我跟你說一句悄悄話。”薑黎錦叫住了秦朝,要提醒他一件總要的事,否則可能會打草驚蛇。
隔壁陸金袖也站在門口瞧著呢,薑黎錦隻能貼著秦朝耳朵邊說話才行。
她靠過來的時候,沒有戀愛經曆的秦朝臉紅了,本能往門外退一步,“你站著說好了,不用靠這麼近,我聽得見。”
薑黎錦薅過他衣領子,把他拽得彎腰,湊在他耳朵邊吹氣,“我看到陸金袖家裡有男人出沒過,你們小心點,彆被看出來對陸金袖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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