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已過,樓裡隻零星坐了幾個喝大了的酒客,醉眼迷離間看見身姿飄逸的女子剛咦了一聲,就被小二擋了個嚴嚴實實。
等小二終於不礙眼了,女子也不見蹤影,酒客咕噥著揉了揉眼睛,對同伴們擺手。
“不喝了不喝了……老子……喝高了……”
謝意適第三次進入同一個雅間。
掌櫃親自給上了茶水點心(),滿臉歉意:主子許是得晚半個時辰才能到?()_[((),辛苦姑娘等等,若有什麼需要隻管讓人吩咐小的。”
遲到的是西南王,謝意適自然不會為難一個掌櫃,客氣地點點頭,便讓他自己去忙。
春歸看到桌上擺的盤子,抓起一顆圓溜溜的小果子驚喜道:“姑娘,有核桃,您不是最愛吃這個,奴婢這就給您砸!”
春歸對核桃本身不感興趣,但特彆喜歡砸核桃剝核桃肉那個過程,看到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抱著盤子拿上小錘喜滋滋地到邊上奮鬥去了。
謝意適也不管她,走到窗戶旁,將隻留了一道小縫換氣的窗戶推得更開些。
窗戶正對大街,天冷,街上小販抱著胳膊守在各自的小攤前,行人不多,三三兩兩路過,沒幾個願意停留看看攤上貨物的。就是這樣,小販們也都沒走,有些人索性在寒風中編起竹筐搓起草繩,等有人經過再停活計吆喝。
謝意適想,如果這個世界真的隻是一本書,每個人重生之前都在按書上的軌跡過活,那下方這些吃儘了苦頭才能生存的百姓又算什麼呢?
在核桃肉吃過滿滿一盤,茶水也喝了小半壺之後,謝意適終於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長街另一頭跑來,最後停在她眼皮子底下。
車轅上的侍衛剛跳下來,車簾便從裡麵掀開,一道高大身影隨即出現在冷清的街道上。
因下馬車匆忙,大氅有些歪斜,被車簾掃了一下的發冠似乎也出現了偏移,但來人並未停下整理,兩步便消失在她的視野當中。
謝意適不自覺勾了一下唇角。
來遲了也還會著急麼。
關好門窗,她回到桌邊坐下,春歸猜到人來了,立馬收拾了砸核桃現場,板板正正立在牆角。
門從外麵打開,隨著一陣冷風灌進來,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進入室內。原本放鬆散漫的空氣瞬間變得壓迫感十足。
“抱歉,我來遲了。”傅成今微有些氣喘,在謝意適正對麵的凳子上坐下。
謝意適看向他選的位置。
又是最遠的距離。
“無妨的,您的正事要緊。”謝意適表現十分大度。
“……”
跟在傅成今身後進來,剛把門關上的白墨背對著人無聲大笑。
見鬼的正事,明明就是裝睡應付皇後娘娘失敗,愣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磨走親娘才趕過來的!
因為傷勢不見好,皇後看他越發緊了,偷跑出來時間有限的太子殿下隻能速戰速決,回頭睨了一眼偷偷跟進來的白墨,冷聲道:“出去。”
白墨:“……”行唄。
重新打開門,一腳邁出去。
謝意適也對春歸道:“你也先出去吧。”
“是。”春歸把門帶上。
沒有閒雜人等,傅成今長話短說直入正題:“我馬上就得走,沒時間兜圈子,你實話告訴我,你與傅
() 成和到底有什麼淵源?”
傅成和這個名字很陌生,謝意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二皇子,也正色道:“沒有任何交集,沒有任何淵源,我可以發誓。”
謝意適知道這樣的保證很蒼白,所以也做好了進一步解釋的準備。
昨天信上提醒她收回人手,又說要與她見麵,她就知道必是要問二皇子的事。想了一個晚上,她準備還是用上次的說法,她就是夢見了二皇子求婚又退婚,反正她確確實實沒有跟二皇子有過任何接觸,隨便他怎麼查都可以。
“你知道他會求皇上賜婚你與他。”傅成今聲音裡的情緒充斥著謝意適不能理解的克製,“並且不認為他是喜歡你,反而你認定他要害你。”
“是。”謝意適點頭。
下一句就要問為什麼了吧,她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傅成今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他沒有追問,隻是點頭。
“好,我知道了。”
謝意適還在等他發問呢,人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
“傅成和目的沒有達成不會善罷甘休,最近幾日你暫且不要出門,等我消息。”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門口,就要去開門了。
謝意適回過神來,騰地站起。
“殿下。”
傅成今回頭,長眉下的鳳眼直直掃過來。
謝意適看著他的眼睛,問:“您為什麼不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會問的。”傅成今又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但不是現在。”
他的目光很深很深,謝意適感覺自己就要被這一眼看穿,無所遁形。
“謝意適,你看起來太累了,先休息幾天吧。”
話音落下,門也拉開了。
深色的衣擺在門檻上擦過,轉眼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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