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下被扯回前幾晚,本來毫無記憶的紀寧經他這麼一提醒,記憶區還真浮現了自己捏著他下巴的情景。
男主才有的狂狷邪魅姿勢她都敢對紀時衍用,大概是不想要命了。
怎麼就連觸感都不記得了呢。
她甚至還對那時候的自己產生了一點點豔羨的情愫。
“嘖。”
外頭終於有人等得不耐煩了,一把含笑的慵懶嗓音遞進來——
“抱夠了沒有,我老婆要上廁所。”
紀寧不自然地動了一下,想說我們沒抱,可話到臨頭居然說不出口,像哽住了。
紀時衍不耐地皺了皺眉,鬆開對她的禁錮看向門外,顯然已經某人五句話不離家室的行為非常不爽:“就你有老婆?”
外麵的人答得乾脆又欠揍:“是啊。”
紀時衍:“……”
他懶得跟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多講,拉著紀寧手腕出了盥洗室,紀寧“誒”了兩聲回頭看:“那個是裴寒舟嗎?”
男人手掌鬆開,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聲音裡聽不出語氣:“怎麼?”
“他跟洛桑結婚這麼久我還……”講到這裡她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發現自己沒再被他鎖著,趕緊逃之夭夭,“你等會,我去幫你買藥上來啊。”
紀時衍盯著她背影半晌,看她倉皇又著急的模樣,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燙手山芋。
他在沙發上坐下沒多久,另一道影子覆蓋過來,方才炫耀過老婆的裴寒舟在他旁側落座:“你騙人小姑娘乾什麼。”
紀時衍眼也沒抬,“我騙她什麼了?”
“門口我可聽到了,”裴寒舟清冷桃花眼漫然半掀,笑意不達眼底,“你說下巴是她昨晚弄的。”
明明就是剛剛大家玩兒得太嗨,開瓶器不小心劃到他下巴,他那全娛樂圈最值錢的金貴的臉就非得拿個創可貼粘上。
紀時衍骨節摩挲過創可貼,似是在思索什麼,半晌後展眉輕笑,“好玩。”
逗她,看她變魔術似的一秒從耳郭紅到耳根,挺好玩的。
裴寒舟隨意跟了句:“是挺好玩的。”
“你?”紀某人這會舍得抬眼了,“你們有合作?”
“沒,洛桑跟她關係好。”裴寒舟再道,“還要我提醒一遍嗎,林洛桑——我老婆。”
“知道了。”紀時衍轉了轉尾戒,忍不住低聲一句,“神經病。”
被罵神經病的男人倒是一點都不惱,平素以冷麵狠戾聞名的商界大佬,竟也笑出些春水初融的意味。
沒聊幾句,裴寒舟起身陪林洛桑去了,紀時衍一個孤家寡人無牽無掛,瞧著門口出神。
很快,少女的水藍色裙擺掃過門檻。
男人瞧著她,意有所指:“宴會都要結束了。”
她禁不住皺鼻子,小聲反駁,“哪有這麼誇張。”
原本隻是找個借口先走,沒想到千米開外正好有個藥店,一去一回剛好二十多分鐘。由於不知道他那到底是個什麼傷口,直覺不是自己弄的,但又不太確定,所以她把各種藥膏都買了一支。
包間正中大家正在忙著起哄某對才公開的小情侶,無暇顧及這邊角落暗湧。紀寧上前兩步,微微傾身想看看他的傷口,他也配合,撕下了創可貼。
紀寧盯著那道劃痕,很顯然不信他的話:“我能捏成這樣嗎?”
紀時衍挑眉,想起自己方才說下巴是她捏傷時,她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記起來捏我了?”
紀寧凝噎,從袋子裡挑出治擦傷的藥膏,本想讓他塗,結果手指竟下意識擠了一小團在指腹上。
她看看不爭氣的手,又看看紀時衍,後者正一臉興致盎然地看她準備怎麼辦,她一咬牙,心想都是演員了這有什麼怕的——她又不是沒給人搽過藥。
她生澀又猶豫地把那一團蹭到紀時衍下巴上,看紀時衍也沒罵她好大的狗膽,一鼓作氣地塗開透明膏體。
這麼完美的下巴上居然有毫無意義的劃傷,她不禁皺了皺眉,收手時又有溫熱觸感落在她眉心,好似誰的指腹。
男人聲音極淡,“沒人告訴你女演員不能皺眉麼,會長皺紋。”
她倉皇偏開臉,“你不也愛皺?”
他好像又笑了:“這你都知道?”
這姑娘給他感覺不一般,有時候好像不怎麼願意同他親近,可有時候又超乎尋常地了解他。
“我亂猜的。”紀寧隨手扒了兩下頭發,怕被發現破綻準備轉身去倒水,結果一轉身,二十來號人一臉八卦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卓貢壞笑:“你們倆……在這乾嘛呢?”
卓貢和紀寧不是初見了,他是此間有星辰的男主,試戲時紀寧也是和他演的。
紀時衍沒回答這問題,伸手:“還有沒有多的創可貼?”
“貼創可貼乾嘛啊,不是搽藥了嘛。”
雖然這麼說著,卓貢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最後一個了啊,你省著點用。”
有人笑:“你他媽一部戲一千萬,連創可貼都摳?”
“這算什麼摳門,我是告訴他彆浪費!”
大家嘻嘻哈哈起來,包間裡不認識的人多,紀寧認生,隨著笑了笑便安靜坐在人群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