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衍自己坐了會,側頭看她十分認真,一副沉浸其中不做完決不開口說話的樣子,感覺這樣……不太行。
戀愛綜藝不是競技節目,遊戲過程和成品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互動。
像她這樣全程不說一句話,時間是過了,剪輯的物料卻不夠。
“紀寧。”斟酌半晌後,紀時衍叫了她的名字。
少女還沉浸在拉胚的專注中,沒聽到。
紀時衍又叫了聲,她這才驟然抬頭:“嗯?”
他指著剛剛自己人為“破壞”過的那團泥說:“我這邊不是很順利。”
紀寧琢磨著自己之前看了下,他做的不是比她還快點麼……
“你過來,和我一起做吧。”男人順水推舟道。
“好,”紀寧點頭,“等下啊,我這裡還有一點就好了。”
弄完自己的胚,她這才轉到他麵前:“我來塑形,你踩機器,行嗎?”
“可以。”
秉持著“有機會就互動,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互動”的戀愛綜藝理念,男人繼續思索。
正當他準備踩空從而激發少女督促的時候,剛抬了抬腿,紀寧便像感覺到什麼似的驟然抬頭,目光帶著些恍然——
“你是不是……”
男人垂眸。
這麼不動聲色還能被她發現?
紀寧秀氣的眉頭皺起:“你是不是忘記摘戒指了?”
“……”
“什麼戒指?”紀時衍一下沒緩衝回來。
“就手上的戒指啊,玩這個會弄臟的,我剛剛就把手鏈取下來了。”
原來在說這個。
某人鬆了口氣道:“沒關係,不重要。”
大不了到時候多洗一會,或者換掉。
雖然很想趁機問戒指的來由,可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唐突,紀寧忍了下來。
既然這麼不在意……那應該不是女友之類的人送的吧?
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陶藝做完之後就交給老板烤製了,二人出了陶吧,準備再乾點彆的什麼。
之前拍戲落下了點病根,方才紀寧用手給泥塑形太久,這會有點兒不舒服,在工作人員裡麵問了一圈,果真有人帶了膏藥。
“我貼上的話會不會影響拍攝效果?”
“不會,”跟拍導演立刻否決,“大家不會看這個,還是身體重要。”
貼好之後,紀寧感覺到手腕處有微麻微辣的感覺傳出。
她抬起手腕盯著看:“覺得辣是正常的嗎?”
“正常,”紀時衍道,“過會就好了。”
紀寧腦中忽然一閃而過個什麼,她舔了舔唇,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麵前。
“你猜我這是什麼?”
紀時衍沉默了會,沒懂她的意思:“手?”
“什麼樣的手?”紀寧指著自己的膏藥,給出提示,“特點。”
男人凝視她半晌,給出一個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答案。
“……辣手?”
“那麼這就是……”
紀寧伸出手捏了捏一邊瓶內的假花花瓣,徐徐道:“辣手摧花。”
紀時衍:“…………”
“不好笑是嗎,”紀寧鞠躬,“對不起。”
身邊攝像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跟旁邊的人小聲吐槽:“紀寧,一個想當段子手的美女。”
當天到家後,紀寧雖有些疲憊,但還是打開手機看了看後援會最近的動向。
由於漲粉的速度喜人,數據組也招進了不少人,她和表妹商量著展望了下前景,打算再開拓一個應援組,並單獨分出一個生賀文的組彆。
應援說直白些就是為愛豆打call,在愛豆有活動的時候帶上燈牌和手幅,大聲歡呼給愛豆撐場子。有組織的應援會直接在場館門口發送應援物,這樣的應援更統一和諧且有氣勢。
應援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藝人的人氣,應援物一般有手幅、燈牌、透扇、應援棒之類的東西,當然,其中最打眼的就是燈牌了,又大又亮,電視機裡都能一眼看見。不過舉燈牌比較累,能堅持下來都靠愛。
其實她現在還沒到急需應援的地步,以她的人氣要撐起大批活粉線下應援還需要時間,不過招人審核磨合也要時間,等應援組差不多成熟了,她也該有應援了。
表妹寫了新的招新公告給她看,紀寧點頭說好,一條新的招新微博就又發了出來,這條招新仍然有轉發抽獎,也仍然由紀寧作為金主提供獎品。
表妹最近把後援會運營得風生水起,有什麼拿不準的就在群裡討論一遍,又和紀寧宋瑜討論一道,倒也沒出現什麼紕漏。
【白月光小分隊】的反黑賬號也有了近一萬粉,管理者們每天都會積極發現造謠辱罵等信息,督促粉絲舉報打卡,並提前告知這個應該屬於哪一類舉報信息,大大提升反黑效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運行。
第二天又是《此間有星辰》的拍攝,今天卓貢不在,拍的是她的單人戲份。
最後一場是她穿著粉色胖丁玩偶服參加學校公益活動的戲,天氣稍有和緩,但仍然燥熱,紀寧在厚厚頭套裡悶了一個多小時,衣服全都濕了。
五點的時候終於拍完,今日戲份結束,紀寧如釋重負地摘下頭套,猝不及防看見麵前站著紀時衍。
男人背光站著,夕陽在他身後模糊地洇開暖色調,影子不具象地拉長。
紀寧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又或者是剛來看到她嗎?
她角色沒轉換過來,自然而然地就鞠了個躬,禮貌地打招呼:“前輩好。”
稱呼她也是自己想過的,叫紀時衍好像太直接了,叫時衍又說不上來的奇怪,阿衍好像有點不尊重他比自己出道這麼久,太親密了也不好。
於是覺得,叫前輩應該是最不會出錯的說法。
誰知道這兩個字讓男人蹙了眉。
“又是前輩。”
紀時衍走到她麵前,大手覆在她發頂壓了壓,眯了眯眼:“你平時談戀愛也管男朋友叫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