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棗子算什麼,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嗎,大不了掉地上再撿起來。
紀寧低頭,準備把這個壓製著自己的東西晃下來。
說做就做,少女腦袋猛地往前一定,並沒有預期中的氣流和輕鬆感,倒是撞上了個……軟綿綿又硬邦邦的東西?
男人吃痛,“唔”了聲,帶著磁性的悶哼如同在她耳畔低語。
她下意識後退,抬頭看他。
發現男人手掌覆著胸口的那瞬間,她覺得周遭急速升溫八十度,烤得她從內到外都成了全熟。
撞到了他的……胸肌?
以前看過的性感風海報圖走馬燈一樣循環播放,紀寧覺得自己要是開水壺,現在能沸騰得把蓋子都噴地上去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占理吧,畢竟是他先過來的,但是聲音還是無論如何都調不大,問他:“痛嗎?”
男人笑:“你說呢?”
又聽到他仍是含笑的嗓音:“我來幫你拿東西你還撞我,對我有意見?”
她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說點兒什麼。
果園老板恰好在這時候從遠處走來:“怎麼啦?剛剛在外麵就聽到裡邊兒有動靜。”
看到他們抱著一堆棗子,老板驚詫道:“怎麼全放懷裡?吃呀,我家棗子很甜的。”
紀寧和老板對視一眼,老板又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沒事,不用洗,可以直接吃的。”
老板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還給她做了個示範,紀寧就把自己的棗子放到紀時衍籃子裡,吃了幾個。
確實很甜。
本以為是真的沒事,誰知她的肚子在離開果園時發出了抗議。
在去往下個行程的車上,她開始劇烈腹痛起來。
一邊的紀時衍首先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手指抵了抵她的額頭:“肚子痛?”
她疼得隻剩點頭的力氣。
大概是肚子比較嬌貴,吃了沒洗的棗子,開始不舒服了。
於是拍攝緊急喊停,紀時衍就近帶她去了自己朋友開的私人醫院。
下車時紀寧就覺得腹痛稍有緩解,但男人的眉頭仍然緊蹙著,緊張得仿佛已然黑雲壓城。
然後他給她直接叫了個急診。
“沒什麼問題,不是食物中毒,也沒吃壞肚子。”
十分鐘後,坐在對麵的王牌主治醫師沈熄,蹙起的眉頭無一不在昭示“這點小事值得把我緊急喊到這來?”的情緒。
紀時衍也道:“那是什麼?她剛剛痛到流汗。”
沈熄看了一眼紀寧,又看了眼紀時衍,沒什麼表情地宣告:“應該是生理期快到了。”
……
紀時衍搭在桌邊的手指滯了滯,紀寧眨了眨眼,沒說出話來。
好像的確是姨媽要來之前的陣痛……一般她來例假前一周,肚子就會發出一次這樣的訊號,暗示她做好準備。
隻是今天也太痛了一點,加上剛吃過沒洗的棗子,才弄混了。
所以呢,現在是什麼情況?
男人喊停節目錄製,大費周章跑來私人醫院掛了v急診專家號,把已經下班的全醫院最好的醫生從房間裡薅出來,得知她隻是生理期將至的消息?
挺好的,縱觀娛樂圈,讓愛豆聽到自己的生理期,她是粉圈獨一份。
……但是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紀寧羞愧地拽著自己的病曆本,說了聲謝謝就跑去走廊歇氣。
她捂上眼,都不敢看跟著出來的紀時衍的表情。
男人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我……”
話沒說完,不遠處跑來一個同樣高挑的男人,男人朝他揮了揮手,笑道:“今天怎麼大駕光臨到我這兒來了?”
看起來是很久沒見的朋友了。
紀寧沒打擾他們敘舊,瞥見旁邊有個休息室,就鑽進去準備坐會。
裡頭還有準備下班的護士,見她進來了一個個都驚喜得不行,然而她們進醫院前都接受過專業的培訓,此時隻能鎮靜微笑道:“你好,有什麼事嗎?”
“我能在這裡坐一會嗎?”
“當然可以,”護士拖了個凳子到她身前,“還有什麼要幫助的嗎?”
紀寧想了想,“有溫水嗎?”
“我幫你看看。”
“嗯,謝謝。”
等待的時候她轉頭往外看,這裡剛好和另一個科室相通,她看到紀時衍和方才那男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似是聊起什麼,紀時衍還穿起了白大褂。
男人的身材比本就逆天,長手長腿直角肩,此刻套上白大褂,為整個人又增添些神聖的氣息。
她眼光真好。
紀寧在讚許自己的同時,感覺到喉嚨口也有點發乾。
護士這時候走過來:“不好意思,溫水沒有了,但是有溫的飲料,可以嗎?”
“可以的。”
她接過,偏頭看了一眼包裝,全是韓文,沒看懂,索性直接拉開就喝了。
這飲料味道還不錯,就是有一點點辣,護士看她喝完又給她拿了瓶,她出於尊重就又喝完了。
等紀時衍進房間的時候,紀寧已經雙頰酡紅地趴在桌上了。
紀時衍盯著她身上的同款白大褂沉默幾秒:“你怎麼也穿上這個了?”
“冷……呀,”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兒,說,“空調開好大,我衣服……少。”
男人足足愣了五秒,嗅到味道後抬頭:“她喝酒了?”
護士們開始七嘴八舌。
“她問我要溫水,我說沒有水有飲料,就給了她這個,這個是酒嗎?”
“是啊!這是我放在那裡泡的酒啊!”
“誰喝酒還喝熱的啊?我怎麼猜得到!”
“我養生不行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這酒度數不高啊,她真的喝醉了嗎?這是飲料酒,酒精很少的。”
男人拿起罐子看了眼,“對她來說很高。”
酒量這麼淺的人,喝了兩罐飲料酒也足夠醉了。
紀時衍觸了觸紀寧眼尾,問她:“助理在哪?”
“諾諾嗎?”她茫然抬眼,“她不在呀,今天她不在,幫我定製鞋子去了。”
“……”
“那你去哪?”
紀寧盯著他,腦子裡混混沌沌,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你說呢?”
……
最後她被紀時衍扛回了家。
幸虧她運氣好,他在這附近有套房子,也來住過幾次,還算乾淨。
少女被他搬上樓的時候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中臉頰被人點了兩下,她睜眼,聽到麵前的愛豆問自己:“要不要洗個臉再睡?”
紀寧眯起眼看了圈周遭,非白即灰,恍惚感覺自己還在醫院裡。
她盯著麵前的人,感覺脖子上有什麼東西,抬手摸了摸,居然還有個聽診器,不知道是怎麼在脖子上的。
少女舔舔唇角,心生一計,揚起無害的笑意問他:“你想玩sy嗎?”
撐在沙發邊沿的紀時衍陷入了一陣難以形容的沉默。
晚上十一點,兩個人,小姑娘套在白大褂裡,問他要不要玩sy?
……???
紀時衍握住她手腕:“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啊,我還不夠冷靜嗎?”她試圖掙脫,“我隻是想要sy,不可以sy嗎??”
他開始試著製止她,又不敢如何用力,怕把她捏疼了碰碎了。
她悠然自得地同他周旋,他鼻尖倒是出了層隱忍克製的汗。
和她鬥智鬥勇了幾分鐘後,當冰涼的聽診器貼在脖子上時,男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
……
…………
哦,她是說,玩醫生看病的角色扮演,是嗎。
………………
紀時衍對自己的靈魂和腦補能力產生了深切的譴責。
他長長歎息一聲,準備配合著讓她去洗個臉,結果下一秒,小姑娘聽診器貼在他右側胸壁,另一隻手也貼上來四處探尋,驚駭道:“你心臟呢?你心跳呢?你心跳沒了?!”
她震撼地和他對上目光:“……你死了?”
“……”
“彆亂摸。”紀時衍握住她作亂的那隻手,低聲提醒像是警戒,又緩緩貼著她手腕,將聽診器換到另一邊。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的心臟,在這邊。”
耳邊,聽診器遞來的節拍一下又一下,快速敲打她的耳膜——
怦,怦怦,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