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陸今安新娶的夫人了。
如今外麵都在傳他娶了個天仙回來,寧願放棄做駙馬的機會也不能委屈了這位林姑娘。
今日一見,果然好看,隻是眉眼之間還有些天真率直,跟心機深沉的陸今安不太搭配。
“我方才看陸簡又請了白大夫,可是陸兄身子又有不適?”
“不妨事。”陸今安道,“許兄此時到訪,所為何事?”
許元有些心虛地看了陸今安一眼,指著帶來的幾盒藥草道:“殿下聽說明兒L陛下要派大監過來一趟,怕你病
() 著總也不好,所以讓我送些藥材過來。殿下昨日已問過大理寺賀大人,說是事情調查已經有了眉目,總不會讓陸兄白受這些委屈。()”
陸今安眼睛裡閃過一瞬間的嘲諷,隨即恢複如常。
這次事件發生在五皇子給八皇子籌備的慶生宴上,大家在確立懷疑對象時,都會不約而同的先排除五皇子。
據陸今安分析,這次事件一開始可能的確跟五皇子沒有關係,但五皇子在發現刺客要對付的人是三皇子後,想法子不著痕跡的把刺客放了進來。
而這件事情許元大概是知道的,五皇子卻沒有透露給自己。
陸今安覺得,大抵因為他如今身在禮部,同幾個皇子及其母家勢利都有接觸,才讓五皇子生了想要試探他的心思。
而在極端情況的下意識動作更容易看出一個人的傾向,現場兵荒馬亂之時,五皇子大概也一直在觀察他的動作。
在他受傷之後,三皇子第一反應要請太醫診治,五皇子卻攔下了他,請了一直幫著母親謹妃看病的鄒太醫來看。
大家隻當是五皇子不信任三皇子,也沒太當回事,所以才會一上來就請了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太醫幫著診治。
鄒太醫告知眾人,陸今安傷得很重,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但自幼讀過大量醫書的陸今安知道,他這次受傷情況並不嚴重,隻是些皮外傷。
可五皇子顯然不想要這樣鬨劇就這麼收尾,巴不得把事情鬨得越大越好。
今日讓許元過來府上探視,哪裡是怕自己狀態不佳,分明是怕自己好得太快。
隻有讓皇帝知道他病得依然厲害,才能對這件事情更加重視,查出這次行刺事件更深層次的原因,愈發厭棄三皇子的所作所為。
陸簡接過藥材對許元道:多謝殿下一番美意,隻是我們大人今晚又燒了起來,短時間內怕是好不了了。?()?[()”
“這可怎生是好?”
許元雖然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反而放鬆了不少。
此時對上陸今安已然洞察一切的眼睛,許元越發心虛,下意識解釋:“三皇子欺人太甚,殿下也是……沒辦法。”
許元離開後,陸簡送了新的湯藥過來,又對著陸今安問道:“鄒太醫送來那些藥膏,大人可還要留下?”
“你看著處理就好。”
初微聽這意思,是這主仆二人懷疑鄒太醫換的藥有問題,所以才會找白大夫來開藥。
而就許元的表現來看,這次下手的沒準都不是對家,而是自己人。
為什麼五皇子為什麼要通過鄒太醫下手呢?
很明顯是因為皇帝要派大監探病,所以要用陸今安的傷勢給他上眼藥。
在這次的事件裡,下場的幾位都是人均八百個心眼子。
等陸簡離開後,初微才對著陸今安問道:“你其實早知道鄒太醫今天的用藥不對?”
“嗯。”
他的觀察力一向敏銳,雖然那藥膏隻是顏色深了幾許,質地
() 稍有粘稠,但他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對。()
初微看他臉色是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變得急促,就知道麵上再怎麼從容鎮定,其實他身上也是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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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微不由問道:“那你又為什麼……”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但陸今安知道,初微想問的是,為什麼自己沒有拆穿鄒太醫用藥不對的事實。
他年初升了三品侍郎,調至禮部任職,而禮部尚書是三皇子的姻親,三王妃嶽父的同胞兄弟,且表麵上對他一向看重。
五皇子這幾番動作,都是存了試探他的心思。試探自己是否和從前一樣對他從不設防,試探他是否能夠一直保持絕對忠誠。
五皇子還要用他,所以即便鄒太醫動了手腳,自己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而他也想看看,五皇子能為了扳倒三皇子,能做到什麼程度。
隻是這些東西讓她知道多了,除了憂心勞神沒有半分好處。
對上初微有些過分關切的目光,陸今安幽幽道:“隻能如此。”
這話落在初微耳中,便成了無奈。
從原文時間線來看,陸今安的事業如今剛在起步階段,他本人又沒有陸崢那樣多的男主光環,所以很多事情不能硬扛,隻能順應。
就像這次的事件,他明知道有問題,但沒其他辦法,隻能順勢而為。
現在看陸崢在家中多有不易,但好歹有他這個父親撐腰,想來陸今安幼年的宮中生活大概更不容易。
也難怪性格如此。
初微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原諒了他。
陸今安身體不適,初微也就老老實實的在隔間睡塌上休息,再沒想著換房間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這晚接收信息量太大的緣故,初微睡下之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自己是個選秀入宮的年輕貴人,奉命去給皇帝侍疾,結果照顧到第三天皇帝人就沒了,太後一怒之下要把她打入冷宮……
初微嚇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有些後怕地去陸今安額頭一摸,結果已經燙得不像話。
幸而方才陸簡怕陸今安半夜不好,備了房間讓大夫留宿,這會兒L很快就趕了過來:“陸大人脈象還算穩妥,再添一副新藥即可,夫人先拿涼水絞了帕子給陸大人降溫罷。”
初微想起方才的夢心中擔憂:“大夫,我家夫君性命無礙的吧?”
白大夫也沒想到這陸夫人上來就問這般嚴肅的問題,他連連擺手道:“不妨事的,夫人莫要憂心。”
初微對於成人退燒沒什麼經驗,從前自己發燒時每次都是直接吞服布洛芬完事,但就小侄兒L從前出疹子和流感的發熱治療來看,第一步還是要先物理降溫。
有了白天的更衣經驗,初微先讓緋月幫著拿冷水浸了帕子放在陸今安額頭,又熟門熟路地給他解了衣帶剝去外麵寢衣,隻餘了一層中衣穿在身上。
大概人發燒後肢體也有些酸軟,生病後的陸今安給人的壓迫感去了大半,有了幾分初微前世瘋狂迷戀的戰損美人狀態。
在給陸今安更衣過程當中,初微發現他的衣服料子很滑很舒服,像書裡所寫的“嬰兒L肌膚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貢緞。
初微沒忍住多摸了一把。
下一個瞬間,她的手就被突然按住。
陸今安掌心滾燙,聲音也有些發啞:“彆亂摸。”
初微看他一直沒有動作,以為已經沉睡過去,此時見他突然醒來,下意識問道:“你感覺還好吧?”
要是陸老夫人知道她來京城照顧人的第一天,陸今安的病就突然加重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想她。
陸今安方才的確燒得有些昏沉,恍惚間隻聽得她拉著大夫詢問,我家夫君性命可是無礙?
雖然聽著也像是關切,但就是感覺語氣有些不對,關心這件事情的本身大過了關心他這個人。
“嗯,死不了。”他道。
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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