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距離初微生辰前三天左右,程愈先回來了。
初微來到陸家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還是第一次在青州府這邊看到他,多少也有些驚訝。
程愈微笑著同她解釋道:“夫人的生辰就在這幾日,陸大人讓我回來幫著籌備一下。”
初微聽這個意思,陸今安大概是不準備回來了,才會讓程愈過來代他幫自己籌備生辰。
不過她原本也沒想過陸今安會因為這些小事告假,在後世妻子生日丈夫出差的比比皆是,更何況陸今安還是身居要職的朝廷命官,所以也覺得十分理所當然:“陸今安現如今在哪裡?人可還在京城?”
“哲王殿下的妻弟如今在蜀地戍邊,皇上想將他調任兵部侍郎的位子,派陸大人去了蜀中宣旨安撫。”
雖然兵部侍郎的職位也不錯,但到底是京官,手中便再沒了實打實的兵權。
陸今安如今在做的事情和初微想得差不多,這個狀態大概要持續到哲王倒台,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程愈雖然不知初微為什麼會一臉了然的表情,但還是溫和的笑了笑,道:“陸大人說去年忘了夫人生辰很過意不去,所以今年一定讓我為夫人好好籌備。”
初微記得,去年她過生日的時候,陸老夫人也說要給她好好籌備。但在她生日當天正好周老夫人得了誥命,老夫人她們便先去了周家賀喜,陸今安更是完全忘記了這麼件事,甚至家書當中都沒有提及,最後還是她和陸崢兩人在家簡單吃了頓飯就算過了生日。
今年老夫人和王姒則是提前很久就開始忙活,程愈也特地趕來了青州,儼然一副要大辦的架勢,再想到眾位夫人都期待著她的先進家長代表發言……初微突然有些有些亞曆山大。
就在初微生辰的前一日,王姒送來了給她準備生辰宴要穿的衣服,石榴紅金線密織的雲錦衣裙,打開一看金光閃閃的,但這樣緙絲工藝製出來的衣裳難免料子太厚,這個天氣穿來多少會有些熱。
初微謝過了長嫂好意,但還是決定穿前幾日老夫人新做的桃色玉蘭紋紗緞廣袖長裙出席自己的生辰宴。
王姒送了一整套價值不菲的衣裙,陸崢則送了一根簪子。
初微打開裝首飾的錦盒一看就知道是直男送的禮物,赤金累絲鑲紅寶的牡丹花簪,非常重工的感覺,不論上麵的金片還是寶石單拆下來應該能換不少錢。
“我明日才過生辰,你怎麼今日就送了禮物過來?”
“明日送禮物的人多,怕母親顧不上,所以先來提前賀一聲。”陸崢道。
初微突然想起來以前群發過的賀年短信——
“我怕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您會看不到我的問候;我怕初一的鞭炮太吵,您會聽不到我的祝福。所以我選擇提前給您們和家人拜個早年!祝新春愉快,萬事如意!”【1】
很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貴重的禮物不一定沒情誼,但貴重的禮物一定是有心意的。
所以說陸崢挑
的這個簪子就送得十分有情誼!()
初微笑著道了謝,將簪子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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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的金子如果戴頭上,大概能把脖子都壓的短了一截。
還是以後有了需要撐場合的時候再戴吧。
送走陸崢之後,初微就見緋月欣喜的走進來:“姑娘,您猜誰來了?”
初微記得原文中渣爹是來家裡鬨事過的,此時腦海當中不自覺地浮現林父那張大臉。
“可是家裡來人了?”
“不是家裡來人。”緋月笑道,“是二爺回來了。”
緋月話音剛落,陸今安就走了進來。
他沒有提前來信預告,就這麼直接回來了,的確讓初微有些意外。
初微看陸今安一身的風塵仆仆,神色當中難掩疲憊,但精神看著倒也還好,眼神卻依然犀利明亮。
她起身迎了出來:“你怎麼會來?”
初微在京中的那段時日,陸今安雖然也一直忙碌,但想到下衙回府後可以看到她,心中總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自她離開之後,每每閒暇之時,他總覺得心裡空得厲害,止不住的時時想念,想要見她一麵。
還好蜀中那邊的事情還算順利,緊趕慢趕在她生日前一天趕了回來。
“來給你過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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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微十九歲的生辰雖然不是整壽,但辦得十分隆重。
今天府裡的人來得格外齊全,和老夫人過壽相比有過之無不及,初微也知道這些夫人大都不是衝著她,而是衝著陸崢來的。
有了之前幾位夫人的提醒,她也提前私寫了一些講稿,再被問起陸崢學習經驗的時候,有模有樣的扯了幾句。
儘管初微做了充分準備,但幾位家長還是感覺她的說法太過表麵化,缺少具體支撐,多少有些不足。
陸老夫人也不欲看孫媳為難,見狀後便發話道,把崢哥兒請來說兩句。
人家過年過節孩子表演才藝,陸崢則表演講述如何學習提高成績,初微默默替他掬了一把同情的淚。
這年頭孩子都不容易。
聽到老夫人這句話後,在座夫人們都是眼睛一亮。
聽說林氏和陸崢母子關係不錯,大家又都是來給他母親慶生的,想來提什麼要求都不會被拒絕。
陸崢考過院試之後大概就要入京讀書,以後想再見麵也難,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一定要多問些東西出來才是。
接下來就成了陸崢的主場。
本來過生日待客是件並不算輕鬆的事,有了陸崢幫襯,初微反而落了個清淨。
她在屋子裡悶得久了,出門去透透氣,結果剛出來沒多久就遇上了陸今安。
初微昨天看他整個人狀態都不好,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便直接按頭讓他去前院休息了。
雖然他都回來一天多了,但這還是他兩人第二次見麵。
經過一日的休息之後,陸今安昨日的疲憊已然一掃而空,一身玄色雲
() 錦繡袍越發襯得他修長挺拔,麵如冠玉,隻是這衣服領口實在有些高,連帶脖頸都遮了個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會不會熱。
初微走過來正要同他說話之時,看到了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是多日不見的陳家表弟陳琿。
初微這才想起來,方才陸老夫人說過,陳家聽聞她過生辰,也派人送了禮物過來。
陳大夫人大概對她攪和這門親事的事情有所耳聞,上個月來做客時白眼快要飛到天上去,眼睛裡根本容不得她這個人,不像是會舍得讓好大兒來專程給她送生辰禮的。
難道陳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日過來還有其他目的?
初微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兩步,透過薔薇架向那邊看去。
陳琿一臉受到了傷害的模樣,對著陸琳琅不依不饒的質疑道:“我究竟哪裡不如那個季驍?表妹為何要這般辜負於我?”
自從和陳家退婚之後,陸琳琅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人也變得越來越開朗,此時見到陳琿想起昨日種種,越發為自己不值。
“從前陳家舅母也說過,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我是奉了長輩之命同表兄有了婚約,如今也是奉了兄長和祖母的意思和季家公子定親,表兄所言的‘辜負’二字又從何談起?”
“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青梅竹馬,自幼的情誼,你又因何執意要先棄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