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建設做得再好,身體卻騙不了人。
她雖然這麼說著,但肢體卻僵得不行,腳像被釘在了地麵一般,怎麼都動不了。
陸今安也看出了她的異樣,他又向前了兩步,站得同她極近,幾乎就要靠在她的身側,稍稍抬一抬右手,就能夠攬住她。
初微後背已被冷汗打濕,在他靠近之時身體微微一顫,本能地向左後方退了一步。
如果說剛才他覺得她隻是緊張,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抗拒。
陸今安自幼聰慧,又遺傳了父母雙親極好的樣貌,一直以來都是在讚美聲中長大,就連從前皇後在世時也曾感歎過,這孩子心思機敏,博聞強識,比宮裡的年輕皇子們都要出挑一些。
後來陸今安到了成婚的年紀,世家宗親的說媒之人差點兒踏破了陸家門檻兒,從前跟著五皇子巡視地方之時,還曾有鄉紳小吏的女兒願意不計較名分委身於他……
這還是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女子嫌棄得這樣徹底。
而這人還是和自己拜過天地的結發妻子。
看他臉色沉了下來,初微努力解釋:“我其實……身子還有些不適。”
這話倘若在他剛進來時就言明,沒準會更有說服力。
陸今安淡淡“嗯”了一聲,“我回書房了,你早些睡吧。”
說罷,他便再沒有動作,徑直轉身離開。
陸今安雖談不上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好歹不是孟浪之人,知道尊重女子意願,沒有強製實行。
初微鬆了口氣。
陸今安一向是整個陸府風暴的中心,從他一回來就有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
第二日清晨,王姒和陸進之剛剛起床,就聽到來自巧珍的線報,說是昨晚二爺又宿在了書房。
王姒有些恨鐵不成鋼:“平常看著挺好一姑娘,怎生就這般的不討姑爺歡心?”
陸進之自然知道她說得是誰:“你以前對她沒什麼好話,怎麼這會兒轉性子了,倒開始為她打算起來?”
王姒總不好說是因為自己抱怨陳大夫人被初微聽去,她又為自己打抱不平的事,便換了個角度道:“我這人最是惜老憐貧,老夫人一向不看好她,陸今安也這般冷待她,枉她對陸崢那孩子這般上心,也沒落著什麼好,我就是可憐她。”
陸進之道:“所以你就是看她混得不如你了,才說她好話?”
氣的王姒直打他。
** **
陸今安回了府中,除了家中兩個姑娘外,人也算來得齊全,初微起了個大早,梳妝更衣,前去寧壽堂請安。
素月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此時又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她昨晚進來的時候,看到二爺沉著臉離開,姑娘跌坐在凳子上,臉色很是不好,不免多思。
“您和姑爺沒事吧?”
“沒事。”初微擺手道,“走吧,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在去往寧壽堂的途中,初微遇見了同樣過來請安的陸崢。
她走過來,對著他溫聲道:“正院那邊已經給你備好了早膳,請安過後你先去用,到時我提前一步回去,送你去學堂。”
“昨晚父親已經安排好了車子,說今日一早送我過去。”陸崢道,“就先不麻煩了。”
這樣的確省事不少,初微點頭:“也好。”
兩人一路結伴前行,就在即將進到寧壽堂的院落時,初微又看到了陸今安。
昨晚明明是黑著臉離開的,今日再見她時雖然冷淡,但比起昨晚明顯緩和了許多。
可想起書中描寫他對待政敵的鐵腕,近乎偏執的性格……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對她心存不滿,繼而打擊報複。
可是他能怎麼報複呢?原文當中,他因為不喜歡原身,所以一直冷落。
可如果他要真的打定了主意冷落她,一年半載的不回來,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陸今安昨晚剛離開時的確有些負氣,回去之後漸漸冷靜下來。
細細想來,大概就是因為他從前做得不夠好,不管是新婚之後回京拋下她一個,還是寄家書落下她惹得家中人議論,都招了她的厭煩。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初微一眼,沉聲道:“周紹夫妻下了帖子,說是許久不見,讓我帶你過府一敘。
他也見過很多貌合神離的夫妻,私下怎麼樣暫且不論,明麵上都是過得去的。
如果她有心結,反感到連出門都不想跟他一起,那他大概就要重新考慮一下,這段關係該不該繼續下去了。
好在初微十分配合的點頭:“好,我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