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玉嚇了一跳,抬頭看許天,“你怎麼知道?”
寧越也十分佩服,難不成許法醫還真是個刑偵天才,卻聽她道:“我家大院裡也有位愛傳閒話的阿姨,她就這樣,隻能她說彆人,聽見彆人說她的時候,她總要找機會還回去。方阿姨,我看你之前為了幾頁日曆紙就批評崔東鳳,有點奇怪啊。而且她本來就愛打扮,買口紅對她來說應該不算稀奇事,你卻說她不三不四,這話太重了吧。”
“我真不是說她不三不四,我是說彆人會說她……”
方小玉突然不想解釋了,她哭著道,“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崔東鳳平時為了讓我看孩子做家務,一口一個媽,麵子上對我很好,可實際上經常背地裡說我壞話!我想忍了,可每次見到她,就想起她跟樓下的女人嘻嘻笑著說我不正經不三不四。”
許天想到跟崔東鳳的第一次見麵,覺得方小玉應該沒撒謊,崔東鳳確實話多嘴碎,不懂得尊重人,可她罪不至死。
“你因為她說你壞話,就記恨她把她殺了?”許天問。
“啊?我沒有,怎麼可能啊!”方小玉更慌了,“我可乾不了那種事,我就是有點煩她,可為了我兒子跟孫子,還得哄著她。”
寧越問她:“崔東鳳都說你什麼了?直斥你不正經嗎?”
方小玉歎口氣:“她說她真不想要個不三不四,總跟鄰居老頭眉來眼去的婆婆,樓下女的就說乾脆分家,還讓她去供銷社申請一套房子,帶小寶搬出去。可崔東鳳又說我做飯好吃,把孩子弄得也挺乾淨,不用她費
一點心。你說這叫什麼事?她就是把我當個保姆,也得尊重我吧,可她一邊把我當傭人使喚,一邊跟外人罵我,我該她的欠她的?”
許天:“你因為這事生她的氣了?之後呢?你想報複她?”
“沒有,怎麼說也是我孫子的媽,當時她還跟樓下的說,隻要我不把那老頭弄到家裡來,隻要我帶好小寶,她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免得我跟老楊頭散了,再去勾搭其他老頭,會害她跟小博丟臉!”
寧越聽明白了:“你是因為聽到她這些話很生氣,這才賭氣把老楊帶到家裡來,甚至直接在你和小寶的臥室私會?”
方小玉哭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小崔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我和老楊隻是互幫互助,根本沒有眉來眼去。可聽見我兒媳婦跟鄰居說這種話,鄰居也在旁邊嘻嘻哈哈,我心裡老難受了,原來他們早就在說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就想我也不能白背了惡名啊。”
許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歎息道:“既然聽見彆人說閒話了,就勇敢點把事挑明不就行了?你居然把老楊帶到家裡?”
“現在再說什麼也沒用了!都是我的錯!”方小玉哭著說,“我要早知道會搞成這樣,肯定看都不會看老楊一眼,可我真的沒想到呀!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找到小崔,她要是出了事,我是真沒法活了!你們沒看到我兒子看我的眼神,他恨我,他在恨我啊!”
這次方小玉徹底崩潰,寧越又套問幾句,她就全交代了,“我真沒給她下藥,但我點香了,比蚊香還細的安神香,就放在客廳裡,小崔喜歡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看電視,有時候看到電視沒節目出雪花才去睡,我也是為了讓她好好休息。”
許天卻更氣了,阿姨也不叫了,“方大媽,你兒媳婦是成年人,用用安神香沒什麼,沒準還真能讓她睡個好覺,可你孫子才多大,之前你不是一直把孩子抱到客廳裡嗎?原來是為了讓他也聞了安神香,好好睡覺,彆打擾你跟老楊偷情?太過分了吧!”
“不是的,我真沒那麼壞,老楊說了,這香大人小孩用了都沒事,是中藥材做的,對身體好。”
“你到現在還信他的鬼話?”
寧越示意許天稍安毋躁,他問方小玉:“所以這香是老楊提供給你的?還有嗎?在你家沒找見啊?”
“沒了!還剩下半把香,我……我去報警的時候扔了。”
方小玉說完感受到許天對她的嫌棄,轉而看向寧越,“寧隊長,我真沒那麼壞,再不喜歡小崔,我也不可能讓老楊給她下藥,更不可能任由老楊欺負她。我要是早知道老楊有這種賊心,早就跟他分手了。”
寧越卻冷冷道:“這種安神香點在客廳,你就沒受到影響嗎?你一晚好睡,半夜發生過什麼,真的清楚嗎?家裡隻有兩個女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你卻招攬一個有前科的男人,還任由他用安神香,方阿姨啊,看來你對老楊是有真感情的,才被感情蒙蔽了雙眼是吧!”
方小玉無可辯駁,越想越怕,“我真是暈了頭!我是覺得都是鄰居,知根知底!可……可你們不是說小崔把老楊砍了嗎?那她肯定沒事吧。”
這問題誰都沒法回答她,因為這兩個人一點消息都沒有,有可能被選為拋屍地的地方都查過了,兩人的親朋好友,哪怕是崔東鳳的小學同學都被翻出來,可她跟誰都沒聯係過。
老楊在外地的兒女也都說最近沒跟父親聯係過。女兒甚至說已經跟老楊斷絕關係了,死了都不要通知她。
許天有些氣餒,剛進審訊室時,她覺得有了線索有了證據,案情馬上就要真相大白,哪想到還是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