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指指旁邊地上扔著的肋骨,“我隻說可能是,要做痕跡對比才能確定。”
地上那半截子肋骨上都是血,下邊半截子還帶著肉,把胡東給惡心的,“今年一年都不想吃排骨了!”
等支援到時,寧越他們已經開車去供銷社借了三個照明燈,有了照明燈,拍出來的照片十分清晰。
拍完照,許天才做了現場驗屍和痕跡取證。
“看地上的痕跡,他們三個都圍在這裡,一起解剖了老楊!”
這結論大家都猜到了,隻是不知道這三人又怎麼反目了。
胡東推測:“難道是崔東鳳膽子小,想退出,那兩個不同意?她找機會殺了鄭小冬?倒把周州給嚇傻了?”
許天看著那截子肋骨歎口氣,“情況可能比你們想象中更詭異。”
“還能有多詭異?
你是說用肋骨當凶器嗎?”
許天道:“肋骨確實是凶器,但沒有凶手,或者說凶手就是肋骨的主人。”
大家都是一愣,寧越指指老楊的殘屍,“你是說他們在解剖時,操作不當,老楊的肋骨飛出去紮到了鄭小冬的脖子上?”
胡東激動道:“我的天哪,這也太巧了吧,老楊自己給自己報仇?難不成真有……”
他頓住,笑了笑,大家卻都明白他想講什麼。
許天道:“肋骨飛出去最多傷到人,可沒這種力度殺人,應該是彈出去的,從目前的痕跡來看,是他們開胸的時候左邊第六根肋骨彈了起來,鄭小冬正好附身,扁平的骨頭紮到了她的大動脈。”
寧越根據她的描述在腦中重建著當時情景,又疑惑道:“骨頭彈起來?那另一邊應該還是連著的?”
許天戴著手套給他展示那節肋骨:“被砍斷了,這導致鄭小冬脖子受到二次傷害,傷口變大,血流加速,然後更致命的來了,有人拔出了她傷口上的斷骨!導致她死亡。”
“死亡時間呢?”
“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
許天說完抬頭看了眼平台上的殘屍,“這是我根據傷口痕跡和這根骨頭的痕跡推斷的,但如果確實是開胸時誤操作導致骨頭彈出傷到人,那老楊的屍體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慘。”
寧越道:“你的意思是說鄭小冬死後,還有人接著解剖老楊,直到他成了一塊塊,內臟都分門彆類擺列出來。”
“沒錯!”
胡東歎口氣:“肯定是周州,他在殯儀館工作過,膽子很大。不過我覺得崔東鳳也許也被逼迫著幫過忙,才會被嚇到崩潰。”
大家把現場的情況分析一遍,殯儀館的人也來了。
頂替周州的人姓郝,他一進來就差點吐了,出去喘了口氣,才回來說:“我的天哪,他們這是在殺豬嗎?我說你們刑偵隊不是自己有法醫嗎?自己裝裹屍袋,自己抬上車行不行?以後我們出個車就行了,老這樣也受不了啊。”
許天不介意裝屍體,但她還是懟了回去,“往爐子裡推你都不怕,往車上裝怕什麼?就算有鬼,人也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
那人大概也就抱怨抱怨,“你們是警察,這種凶案都常見了吧,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能不怕嗎?”
寧越剛要替許天說話,許天已經跟那人動手一起收拾起來。
等現場都收拾好,她才抽空跟寧越說:“其實我覺得他說得對,我們承受能力到底不同,而且我覺得這人比周州好多了,不舒服了會抱怨,會害怕,這才是正常人啊。”
胡東聽到她的話,想到周州可能獨自解剖了老楊,不由道,“我跟他接觸不多,以前也覺得他是正常人。”
寧越道:“行了,都彆感慨了,是不是正常人,也不是用眼能看出來的。再說有些人可能平時很正常,隻是腦子裡有惡劣想法,沒有機會實現,不定什麼時候有個誘因就爆發了。”
研究罪犯的心理是個大課題也是個大難題,刑偵隊的人眼下沒時間也沒精力,他們隻想把案子查清楚。
崔東鳳胳膊上的血不是她的,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周州也是一樣,兩人在醫院簡單檢查完就送回了市局。
審訊室裡,崔東鳳緊張地縮成一團,言語混亂,一會罵鄭小冬一會兒罵許天,可就是沒罵周州和老楊,這讓寧越覺得很奇怪,乾脆主動詢問起來。
“崔東鳳,我們在你的臥室發現了老楊的血跡,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東鳳抱著肩哆嗦著,“不知道,不能說,我不能說,都是變態,全都是變態!”
寧越看她這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見她一直答非所問,隻好先暫停。
“是我心急了,該做下精神鑒定的。”
許天再次展現驗屍速度,她過來送報告,見狀就說:“應該是受驚過度,要不先讓她見見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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