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棟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他覺得如果不是部隊裡必須要保密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夫妻間都需要商量:“嗯,但是我打算回部隊之後再做,軍區醫院醫術水平比較高一些。”
“彆去做,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寧書不放心。怕林國棟真的去了部隊之後就去結紮了,趕忙阻止。
“那避孕套不安全,萬一你……怎麼辦?”林國棟感受到她的關心,他心裡是暖的。他道,“你放心,軍區醫院的水平是全國數一數二的。”
“還是不要了,到時候避開排卵期,再加上避孕套,雙重保險,肯定沒事的。”寧書想了想又道,“到時候節製一些就好。”
林國棟:“……”他今年26歲,結婚五年才和媳婦同房三次,這還要他怎麼節製?他寧可豎著進手術室,橫著被抬出來。
“娘,這是什麼啊?吃的嗎?”二寶看著他娘手裡的紙袋,很是好奇的問。他以為裡麵裝著吃的東西,那隻小手蠢蠢欲動了,已經伸出來去拿了。
寧書拍掉他的手:“什麼都想吃,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不能吃外麵的東西,明白嗎?”
二寶收回手,嘿嘿笑了:“娘我知道了。那娘,這是什麼東西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依舊盯著寧書手裡的東西。
寧書道:“這不是吃的,你彆管了,吃午飯了。”
“哦。”二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寧書轉過頭,又警告林國棟:“你也彆動亂七八糟的主意,彆結紮。”也許是她想多了,但是對這個年代的醫術她真的不放心。
“嗯。”林國棟應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神格外的溫柔。
隻不過,寧書在給三寶倒竹筒肉粥,沒有注意到。
吃好午飯,林國棟帶著三個寶上山了,利用午休的時間去撿柴挖筍。冬天的天氣濕,不如多撿一些柴,之後天更冷了,就沒有柴燒了。就算是撿到柴因為濕,也不能馬上燒,不然燒的時候都是煙,能嗆死人。
前兩天寧書都是在家裡做棉背心,再加上生理期,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以至於吃了好幾天的素,她是有些吃厭了,想到今天在APP上買到甘蔗、烏雞、蘿卜絲包、排骨和酥肉,寧書就想“去”一趟鎮上了。
於是,她也不含糊,騎著自行車出門了。隻不過騎自行車的時候,大腿根特彆的酸。雖然是假裝APP上的東西是在鎮上買的,但去卻是好不含糊的,而是真正的去。到了鎮上,寧書還去供銷社買了兩斤富強粉,冬天吃麵疙瘩是一種享受,再喝著暖呼呼的湯,簡直不要太爽。
寧書買了富強粉,在快到大隊的隱秘山腳下拿出APP上買的東西。不過這次選的山腳比之前還要遠一些,因為河裡在插木欄,雖然已經收尾了,但以防有人,她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寧書把甘蔗、排骨和蘿卜絲包拿了出來,其他沒有動。這些都是鄉下常見的,像烏雞這樣的,等林國棟走了再拿出來,三個寶好糊弄。
回到家裡,家裡還
是沒有人,不過院子裡曬著柴火,雜物房門口放著幾顆竹筍,應該是林國棟和孩子們回來過。
寧書把買來的東西放櫥櫃裡,又把草席和矮桌搬了出來,一邊曬太陽、一邊繼續做林國棟那件棉背心。
不過才做了一會兒,兩個寶和林海才帶著一群幾個小朋友回來了,他們在門口分彆。
“娘,你回來了?”一寶眼睛一亮,拎著小籃子跑了進來。
“回來了。”寧書放下針線起身,“去挖野菜了啊?三寶呢?”她看到小籃子裡有魚腥草和筍。冬天的,山上也沒什麼東西,也就挖挖野菜和筍。
“三寶和爹在上工。”一寶道。不用帶三寶,他們去撿柴和挖野菜都輕鬆也很多,也快了很多,以前要帶三寶,要時時刻刻看著,基本都是他和二寶分開乾活的。
“娘你看,我撿來的。”二寶拖著一根枯萎的木頭進來,身後是海才背著一小捆容易生火的又乾又軟的柴。
“晚上讓你爹劈開,可以燒一頓排骨湯了。”寧書調侃。
二寶咧開嘴笑的很得意:“娘我待會兒再去撿木頭,這樣能燒兩頓排骨湯了。”
寧書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你想的真美,家裡也沒有那麼多的排骨來燒。”APP裡的排骨都是帶肉的,和外麵買的不帶肉的排骨不一樣,所以小孩子們很喜歡啃這個排骨。不過她很久沒買排骨了,APP沒出現排骨,她也沒有辦法。
“娘,我爹沒有給你錢錢嗎?”二寶想起了一件事,“他不是答應了我,要給你很多很多錢錢買肉肉嗎?”
寧書想到林國棟之前給的那揉成一團的錢和票,那錢大約一百多點,她也沒仔細數。於是道:“給了,但是你爹給的錢錢買不來兩頓排骨湯。”
“啊?”二寶大概沒有想到,他爹也是個窮光蛋。
寧書輕輕一笑:“所以你要快快長大,和你爹一起掙錢,然後買排骨。”
“那好的吧。”二寶無奈,終究還是要靠他扛起這個家。
“娘,小朋友怎麼掙錢錢啊?”一寶沉思,他也想和爹一樣去掙錢,這樣可以給娘多買一點肉肉吃了。
聽到一寶的問題,二寶和海才眼睛都亮了,顯然他們也想掙錢錢。
寧書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小朋友怎麼掙錢錢。
“我知道哦。”這時海才開口。
這話不僅讓兩個寶覺得好奇,就是寧書也被吸引了。“海才,小朋友怎麼掙錢啊?”她問,也擔心他說的掙錢的辦法危險。
林海才道:“搓草繩。爺爺奶奶爹娘搓的草繩可以賣錢。”
寧書知道他說的搓草繩是什麼了。這確實可以賣錢,或者說可以拿去供銷社,供銷社收購草繩。因為青林灣生產大隊是水稻產區,所以每年水稻豐收之後,剩下的稻草很多,家家戶戶可以用工分換稻草回家,然後在家裡用稻草搓繩子。當然草繩也要搓的結實。
不過,因為是用手搓的草繩,所以手如果沒有老繭,那搓的得疼死。不過,如果能忍得
住疼,稻草原料又夠的話,過年時的一個月農閒,一個大人一個月能掙五塊錢。
除了稻草之外,還有乾草也可以搓草繩。
隻不過寧書前五年沒做過這事情。上輩子跟著奶奶倒是搓過,因為奶奶家有種稻田,但是那搓的草繩是綁東西的,沒那麼講究。
說起來,她還搓草繩派過其他的用場,用來跳繩。
不過用草繩跳繩不適合幾歲的小朋友玩,一則不停的搖晃繩子手酸,二則小朋友力氣小,萬一沒拿穩,繩子抽到彆的小朋友身上得疼死。
“娘,那我們去搓繩子掙錢。”二寶說風就是雨的,很有信心。
一寶道:“家裡沒有草。”
之前秋收稻穀的時候,寧書拿來的一點點稻草,是喂雞的,早沒了。
“我去老宅拿。”海才知道老宅有稻草,決定去拿來。他不知道,老宅的稻草是林母用工分換來搓繩子掙錢的。如果被林母知道,他的小屁股估計會被打爛。
“彆去彆去。”寧書趕忙提醒,“除了稻草還可以用乾草。”
“娘,乾草是怎樣的啊?”一寶問。
寧書隨即眼睛一亮,從海才撿來的那捆容易生火的柴裡看到了乾草,於是她過去,從中跳出乾草:“你們看,這就是乾草。”說的時候,她還把乾草抽出來,“就是這樣搓草繩。”她用兩根乾草搓給孩子們看。
一寶二寶和海才見狀,也抽出兩根乾草,都搓了起來。
看著他們軟綿綿的小手笨拙的搓著草繩,寧書覺得有趣。“你們慢慢學,不要心急。”小朋友們有掙錢的想法,這是值得表揚的。
寧書見他們搓的認真,儘管兩隻小手沒有把兩根乾草搓在一起,還是一邊又一邊的搓著,她進了廚房,把拿了四節甘蔗出來:“一寶、二寶、海才,吃一會兒甘蔗再搓。”
APP裡拿出來的甘蔗不是後世那種一小節一小節的切開的,而是一大節一大節的,每節大約有20厘米左右的。
“甘蔗?”二寶一看,“這是玉米杆子嗎?”
這邊沒有種甘蔗,因為沒有那麼多的地。所以二寶他們沒有吃過甘蔗。他們隻有在玉米豐收的時候,吃過玉米杆子,一點點的甜,對他們來說也很好吃。
猛一看到甘蔗,還以為是玉米杆子,在他們的眼裡很像。
青林灣生產大隊雖然沒有甘蔗,但是這邊也有有甘蔗的大隊。
縣城有製糖廠,那製糖廠都是用甘蔗製糖的,所以這邊有專門生產甘蔗的生產大隊。其實也一樣,大隊的地種了甘蔗,那麼種的糧食就少了。大隊裡還得用甘蔗去換糧食。不過種甘蔗的大隊,大隊裡的孩子倒是不缺吃甜的了。
“這是甘蔗。”寧書道,“你們去洗了手再吃,甘蔗比玉米杆子還要甜哦。”
一聽到比玉米杆子還要甜,三個小朋友高高興興的去洗了手,小朋友抗拒不了甜的。
洗好手,一個個拿著甘蔗,小口的吸吮一下。
“三嬸,好甜。”
海才幸福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他的眼睛也大,隻是人有些黑,眉毛更是很濃,看上去憨憨的。
不過,林家的人基本都是濃眉大眼的,所以便是堂兄弟,也有幾分眉宇間的相似。
“慢慢吃,吃的時候彆咬到嘴巴和舌頭。”寧書提醒,她吃甘蔗的時候,經常會咬到舌頭,然後也會刺到嘴角。
一大三小坐在屋簷下開心的吃著甘蔗,卻不知道地裡也很熱鬨。
林國棟力氣大、體力好,乾活自然快,他帶著三寶乾一會兒,玩一會兒,反正把自己分配到的活乾好,大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每個人都乾自己分配到的活就行。
但是像他一樣,能帶著孩子乾活的就那麼一個。
“國棟媳婦可真幸福,國棟不僅上工還帶孩子,放眼整個大隊,都沒有這麼好的男人了。”
“可不是,看看我家的男人,那是醬油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
“國棟媳婦這是走了狗屎運了,能嫁給國棟。”
“國棟媳婦也長得好看啊,三個寶也被她養的肉嘟嘟的,乖巧聽話。”有人看不怪去,說了一句。
這話讓很多人不服氣。“如果我男人每個月給我錢,我也能把三個孩子養的肉嘟嘟的。”
“我如果每天不用上工,就在家裡吃吃吃,也能把自己養好看。”
“啊喲,這好看難看是天生的,你這底子就是每天吃肉都好看不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句。”
“我就是再說一百句也是這樣的話,我這人最喜歡說實話了。咋的?還要我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你長的好看?”
一群女人堆裡,也有婦女安靜的乾著活沒有說話。但其中一個,她的眼底卻透著隱藏不住的嫉妒。
“小月姐,你這是乾啥?把葉子都扒光了。”和蔣小月一起乾活的女同誌出聲,她叫林彩雲,家住蔣家隔壁。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失神了。”蔣小月趕忙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拿莊稼出氣,你還是想開一點吧。”林彩雲勸說了幾句,知道蔣小月剛和男人離婚,心情不好,所以她也沒有多說。
蔣小月是蔣婆子的女兒,蔣婆子重男輕女,對這女兒也有幾分疼愛,但因為蔣小月從小長得好,所以也得蔣婆子幾分看重。
五年前,蔣小月長得亭亭玉立,也到了相看的年紀,蔣婆子看中了林國棟。蔣婆子覺得,林國棟是整個大隊最有出息的年輕人,而她女兒是整個大隊最好看的丫頭,兩人多登對啊。再說了,女兒嫁給林國棟,還能幫襯家裡。所以碰巧林國棟探親回來,她和女兒打了招呼隻有,就去找林母說了這件事。
蔣婆子是個什麼人林母知道,就是蔣婆子是個好的,林母都看不上蔣小月,更何況蔣婆子是那樣的人。當然拒絕了。
後來林國棟和寧書結婚,蔣小月因為隔壁村給的聘禮多,也被蔣婆子嫁了過去。可上個月,蔣小月和她男人離婚了,她灰不溜秋的回來了。
至於離婚的原因,大家也眾說風雲。有的說蔣小月生不出兒子,有的說蔣小月男人外麵有女人了。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反正彆人不知道,蔣小月也沒有說。
“嗯,我知道,我會小心的。”蔣小月沒再分心,專心的上工。
冬日的白天特彆短,所以下工也早,很快的到了下工的時候。
“爹,快……”三寶坐在他爹的脖子上,催促著他爹快點回家,他想娘了。
三寶那清脆的聲音在下工的人群中是最特彆的。這一群下地的村民裡,就沒有一個奶娃娃的。大家受他的聲音吸引,紛紛看向他。有人更是打趣道:“國棟哥,你這才回來就來上工了,寧知青這幾年加起來都沒有你這兩天上的工多呢。”是嬌嬌弱弱的女音。
林國棟順著聲音看過去,這說話的正是蔣小月。
見他看向自己,蔣小月對他笑了笑。她長相比較秀氣,這樣笑看上去楚楚可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但是……這個男人肯定不包括林國棟。他受過嚴厲的訓練,抵的住刀槍,也抗的住美人計。
再者,蔣小月在他眼中和路人沒區彆。
不過,他也不愛彆人說寧書的不好。“你是哪位?”他語氣平平的問。在他麵前,說他媳婦的不好,這用意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