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嚴琅堅決表示自己對那個新來的女知青沒有意思, 連昨天反常的情緒嚴琅都說是自己每個月都要來那麼幾天。
——當然,這個理由成功的換來了張大梅同誌揪著耳朵的暴打以及嚴胡蘭早飯時懶得給他舀飯的冷漠對待。
嚴全奎從自留地裡回來吃早飯的時候也被嚴琅鄭重其事的說了自己對人家沒那個意思的話, 嚴全奎看嚴琅是認真的,雖然心裡暗搓搓的有點失望,卻也實事求是的教訓嚴琅, “雖然這些知青最後肯定是要走的, 但是咱也不能傳出那些意思,讓人家受些閒言碎語。特彆是這容知青還是個姑娘家, 一會兒你去給人家鄭重的道個歉解釋解釋。”
嚴琅也知道自己昨兒是過分了點, 雖然對於要跟容倩接觸有點不情願, 卻還是點頭表示答應了。
“那要不要送點東西?”
張大梅插嘴問一句, 被嚴全奎瞅了一眼, 明白老婆子這是還有那個心思呢。
彆說,就連嚴全奎也不是一點那個心思都沒有。
家裡三個孩子,大兒子二閨女當初他跟老婆子都是操心兩個孩子彆在學校跟人學著早早的自己偷偷談對象, 就算是穩重可靠的大兒子嚴衛國當初都還在初中的時候偷偷處過一個對象呢。
當時還被嚴全奎找來父子倆好好談了一番話,說了男人的責任跟這世道對女人名聲的嚴厲,最後問嚴衛國是否已經做好了要跟對方結婚過一輩子的決心。
嚴衛國認真的想了一天, 又去學校跟那姑娘認真的商量, 結果倒是把那姑娘給嚇得忙不迭的就分了手, 這事兒也就算是這麼完了, 嚴衛國自那以後也成熟了很多, 明白了何為責任。
二閨女呢?因為怕閨女吃虧, 老婆子時不時的就嘀咕一聲, 二閨女也就畢業以後回家偷偷喜歡過隔壁村一個知青,卻也就是寫了一封並不準備送出去的信就沒有後續。
後來那個知青跟隔壁村的一個姑娘結婚,二閨女還高高興興的跟著老婆子去喝了喜酒,瞧著是真沒放在心上了。
不管談過對象的大兒子還是喜歡過誰現在也正在談對象的二閨女,那都是十四五歲就開了竅有了那個心思的。
可再瞅瞅小兒子,整天不著家也就算了,遇見對他有意思的姑娘他還吊兒郎當的根本就不當回事。
當初上高中遇見給他寫情書的,他更是當作不知道咋回事似的,直接問人家有什麼話想跟他說就直接說,為啥?這小子嘻嘻哈哈的直接說自己懶得看信!
可把人給氣壞了,嚴全奎跟張大梅在村裡都聽說過這小子在學校裡的惡劣行為。
那時候也不好多說,總不能鼓勵孩子荒廢學業去搞專心對象吧?
現在都已經畢業回家了,今年上半年就已經滿了十八歲了,村裡跟他同年的都有當爹的了,偏偏他還沒心沒肺根本就沒那個想法。
所以也不能怪嚴全奎張大梅嚴胡蘭他們三個之前反應太大了。
嚴全奎心裡想著這些,正在猶豫要不要讚同老婆子說的話,誰知嚴琅已經“嗨”了一聲,“媽!要是真送了東西那才是讓人說閒話,要送點東西補償對方你就讓二姐去送,她是我親姐,當弟弟的乾了混賬事姐姐去送賠罪禮,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這話在理,嚴全奎跟張大梅也找不到反駁的話,嚴胡蘭都要被弟弟這話給氣笑了,“哦,你也知道自己乾的那是混賬事啊?虧得你也好意思說,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剛見麵的小姑娘甩臉子,能耐得哦,咋不跟牛一起飛上天呢?”
嚴琅嬉皮笑臉的用腳去踩嚴胡蘭坐的那張條凳的一端,“姐,我還是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呢,啥大男人不大男人的,你說的是爸呀?”
嚴胡蘭氣得搶了嚴琅碗裡的一塊紅薯,“長身體是吧?搶了你的紅薯看你咋長,一輩子就這麼高點兒吧!”
嚴琅抿唇做憋笑狀拿眼睛去瞅嚴胡蘭的腿,嚴胡蘭頓時被戳了痛腳。
嚴家的基因好,不說嚴琅他們三個,就是大伯家的倆堂弟也是長得很好的,嚴胡蘭肖似張大梅,可那雙腿卻也儘學了張大梅的,雖然夠勻稱,卻有點短,堪堪一米六不到,嚴胡蘭可是做夢都想再長高一點。
當初年紀還小的時候嚴全奎跟張大梅這對當父母的還騙他們說吃紅薯能長高,那時候嚴胡蘭咬牙吃了一年的紅薯,吃得張大梅都不忍心看了,隻能說吃紅薯能長高都是騙小孩兒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彆鬨著要吃大米。
從此以後嚴胡蘭就消沉了下去,結果今天親弟弟居然用這個來戳她,簡直太可惡了!
看這姐弟倆又吵起來了,嚴全奎稀裡呼嚕喝完了米少紅薯多的紅薯稀飯,放下碗筷一擦嘴巴,“好了彆鬨了,趕緊吃,吃完了還要去糧倉那邊稱糧食。”
稱重也就留下幾個人就行了,有看熱鬨的也就是中午收工以後趁著午休時間過去看,畢竟這山上田裡的活兒可不少,一年也就下雨天跟過春節全大隊會休息幾天。
嚴琅逗得二姐氣紅了臉也就不逗了,縮著脖子被嚴胡蘭沒用多大力的捶了兩拳頭兩姐弟的戰爭也就算是過去了。
張大梅也吃完了飯站起身去收拾家裡家外,剛才喂了雞鴨鵝又趕回了籠子裡圈著,院子裡的糞便食渣都還沒掃呢,豬圈也要在出門上工之前掃一掃。
雖然家裡養了家畜,可一家人都是愛乾淨的,誰有空了誰就會去打掃,也沒規定是誰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