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廣播室也需要人放個廣播,所以嚴琅也沒多留,看容倩跟大家相處得不錯,自己也不能總是把容倩拘在自己身邊,應該讓她有更多的交友時間,免得時間一長除了他容倩就沒有彆的能說說話的朋友了。
身邊沒留容倩,嚴琅感覺手腳都不知道該擱哪兒,可一麵心酸一麵又得意,覺得自己果然是長大了,都會替人考慮得這麼周全了,回頭一定要跟容倩好好說道說道,讓她知道自己對象有多大度寬容。
嚴琅看了看揣在衣兜裡的手表,這手表還是大哥當初給他從省城買回來的,手表帶子是金屬的。
夏天嚴琅嫌棄戴在手上要泡汗水,冬天又嫌棄表帶太冰,平時不冷不熱的時候吧他又嫌棄戴著手表像戴了倆手銬,所以基本都是揣褲兜裡。
彆人有個手表都恨不得戴到腦門上讓彆人看,偏就嚴琅打小就不稀罕那些東西,這毛病不知被他爸念叨了多少次,不過嚴琅爺爺卻很高興,說他家小孫子是生來的富貴命。
上午也沒怎麼晃蕩,結果時間居然已經差不多快十一點了,嚴琅加快了步伐,回家果斷收拾出了炭盆碳爐子小鍋子,另一隻手再拎一小袋柴炭,兩隻手也就沒個空閒了。
嚴琅又用背簍裝了幾紮稻草,上麵又墊了家裡老媽洗乾淨收起來的蛇皮袋,翻出老媽裝在櫃子裡的兩床棉被,這就連背帶拎的出了門去了廣播室。
一會兒十一點鐘就必須開廣播,然後放一個小時,十二點的時間播報後結束。
如今各個生產大隊有手表的人很少,蜀地又時常是陰雨天。
沒廣播之前大家都是看見彆人家煙囪冒煙了就估摸著差不多該燒火做飯了,有了廣播以後大家就把早中晚的廣播當成了作息表,一放廣播就基本上能知道時間大概是多久了,更彆說廣播還會有早上六點七點中午十二點一點以及下午六點七點的北京時間播報。
十一點,嚴琅準時接好廣播,自己則是先把裡麵的床給鋪好,放置上麵的床板落灰下來,嚴琅還拿來了塑料薄膜用釘子墊著硬紙殼給釘了一層。
窗簾還要下午找老媽問問看有沒有舊布,好在廣播室的房間小窗戶也小,兩個窗戶也用不了太多布。
鋪好了床又去外間把煤炭爐子安置好,也沒點,這會兒就他一個人,點了也是浪費柴炭,還不如留著等容倩來了再用。
知青點裡,焦玉婷已經從彆人以及容倩本人口中聽到了不少關於嚴琅的事。
說來嚴琅也是他們這一片的人物,以前大家都知道那是個不思進取的懶漢二流子,可今天這麼一見麵,反而不少知青都覺得那人不錯。
男知青覺得嚴琅性子好玩得開,女知青則是覺得嚴琅長得好家裡條件好對他對象又體貼,還特彆大方。
女知青裡也未嘗沒有人覺得羨慕可惜,但也基本沒有想太多,畢竟嚴琅本人看著就不是那種花心的人,對容倩很認真。
有些人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個話有時候看起來很沒道理,可有時候卻也有些道理。
若是嚴琅表現得輕浮一點,有心想要在下鄉這段時間裡找個依靠的女知青可不會全都因為他已經跟容倩談上了而放棄。
不管比人心裡如何,焦玉婷卻是在認真的整理著搜集到的信息。
比起當初看過的那些大人物傳記,焦玉婷更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親耳聽見的。
原本的曆史裡嚴琅先生一輩子也沒娶妻生子,算是他們華國最早的不婚主義,很多外國人也都佩服嚴琅先生一輩子對自由的真正追求,是許多自由主義者的崇拜對象。
可沒想到因為她的穿越,居然陰差陽錯的就把這個叫容倩的女知青換到了嚴琅先生所在的生產小隊,並且二人還成就了一段姻緣。
焦玉婷看得出來兩人感情是很好的,焦玉婷心裡居然詭異的有了一點安慰,畢竟後世很多她的同齡女孩兒看見了嚴琅先生的照片,網上可是湧現了不少穿越過來就為了跟嚴琅先生來一段感情的。
對於嚴琅先生的不婚,基本上就是兩個派彆,一派自然是自由主義者,他們宣稱自由高於一切,嚴琅先生是幸福的。
一派自然就是浪漫主義者,他們認為嚴琅先生是孤獨的,他應該也有一顆向往平凡愛情的心,不過隻是因為踏遍千山萬水都沒能找到那個對的人。
原本焦玉婷是不關心這些的,她是一個偏向於現實主義的理性擁護者,可現在讓她見證到了大人物陷入熱戀的模樣,焦玉婷居然還是有些激動。
當然,激動完了焦玉婷就難免產生了一種隱隱的擔憂,正所謂溫柔鄉英雄塚,不知道有了感情有了婚姻之後的大人物會不會斂去追求自由的冒險家精神,最後走上一條跟曆史截然不同的路。
嚴琅可不知道有人已經開始憂心忡忡的替他操心起人生道路來了,此時他正在廣播室裡替自己未來媳婦打掃衛生布置小房子高興得很呢。
等到十二點時間播報結束,嚴琅關了廣播背著空背簍回家,家裡今天中午沒有容倩,嚴琅吃飯都吃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