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浴巾綁在腰腹間,無聲走到門邊。
門外的腳步聲很輕,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挑在他洗澡的時候襲擊,這是內部出了問題,有人通風報信?
賀時嶼準備以不變應萬變,伺機而動。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裴宴打開門的瞬間,一隻精壯的手臂攻擊而來,裴宴側身躲開了進攻。
賀時嶼也不是吃素的,他雖然常年坐辦公室,可他十歲那年遭到綁架,被救回來後,爺爺就給他請了五個武師,日日教授他功夫。
這些年他工作之餘,一直堅持健身練武,身體素質很不錯。
隻是沒想到,這個偷襲的男人招式狠辣,極具攻擊力。
男人能避開安保進入內室可見不是等閒之輩,是誰派來的?賀時嶼腦子閃過幾個名字,卻都被自己否定了。
寬大的浴室內,倆人連過了好幾招,忽而賀時嶼腰間浴巾一滑,他下意識去抓,恍惚之際被裴宴按在了牆壁上。
裸露的後背緊貼著瓷磚,賀時嶼狹長的深眸閃過暗芒。
他的功夫以進攻為主,加之肌肉有力,打架鮮有對手,如今卻被一個沒有自己高的男人壓製住。
倆人離得這麼近,賀時嶼自然看清了男人的臉。
男人五官柔和卻立體,清雋之餘有種綿長的風情,隻是過於冷肅,冰冷的像古代殺手。
他身上有種清冽的雪鬆味,雖然不想承認,但賀時嶼並不反感這味道。
與此同時,裴宴也在打量他。
賀時嶼剛從水中上來,身上還是濕的,水珠順著他肌肉線條滾落。
肌肉緊繃的力道像某種蟄伏的猛獸,讓裴宴不敢掉以輕心。
這是戶主?
自己不請自來,闖入他家屋舍,實屬不該,裴宴正要放開他,卻感受到他腿部的張力。
不能放,若放的話,男人一定會攻擊他。
他不想傷人,尤其在這陌生奇怪的地方。
裴宴正要說話,視線落到他腰腹間壯觀的一物時,呼吸卻有瞬息停滯。
錦衣衛飛簷走壁,為聖上探知臣子的秘密,常見人沐浴更衣。
不說這些,隻在錦衣衛內部,下屬洗澡換衣也是常有之事。
錦衣衛裡沒有身材差的,隻是像眼前男人這麼好的身材也不多。
對方滾熱的肌膚貼合著他的手心,浴缸裡滑,裴宴起身之際,與他額頭相觸,
賀時嶼冷勾唇角,眼中閃過厲色,沉聲道:“看夠了麼?”
他陡然抓起裴宴的衣角,猛地往前一推,浴室地滑,裴宴正欲後腿,卻被浴缸抵住了腿。
裴宴怕自己鬨出人命,有意躲閃,賀時嶼卻在這時開始進攻,片刻後,裴宴落入浴缸裡,順手把賀時嶼也扯了下去。
水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來,世界像被按下靜音鍵。
片刻後,兩人在水中赤身肉搏,腿腳手臂不停過招。
水花四濺,平日賀時嶼一人洗澡綽綽有餘,如今多了一人,原本寬大的圓形浴缸顯得十分逼仄。
裴宴功夫厲害,可再厲害的功夫被人壓著腿按在浴缸裡,也施展不開了。
裴宴不想傷人,他看得出對方也沒有殺心,既然如此,赤身肉搏便顯得不太有必要了。
等裴宴被人按住了腰動彈不得,不得不從水中鑽出頭時,已經衣不蔽體。
醒目的飛魚服被扯開,胸口半敞,腰間線條像是雕刻一般,筆直修長的腿若隱若現。
本就冷白的皮膚更有種奪目驚心的美。
他修長的手指緊抓浴缸邊緣,掛著水珠的長睫低垂,無聲凝視賀時嶼。
烏黑長發貼在他裸露的胸前,因為閉氣的關係,眼角微微發紅。
水滴順著他的輪廓下滑,落在他弧度清晰的下頜,襯得他本就穠豔的五官更有惑人之色。
隻可惜氣質太冷,不可攀折。
賀時嶼挑眉,視線下移,掃向他某處,似笑非笑,聲音卻沉的厲害:“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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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接到報案的民警趕到了賀家彆墅。
保安隊長帶著十多名保安隊員站到了門口,小區的物業人員也來了。
有人私闖民宅,闖的還是身家千億的賀時嶼家,這背後的動機不得不令人深究。
保安隊長擔心巨額的安保費落空,擦著頭上冷汗,連聲道:
“我們一直有人巡邏,剛才調了監控視頻,您看,鏡頭裡隻有一閃而過的黑影,根本看不到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賀時嶼看向監控,保安隊長倒沒推卸責任,這裡監控如天羅地網,可監控依舊沒拍到裴宴是怎麼進來的。
此刻,賀時嶼才發現,裴宴身上穿著刺繡繁複的古裝。
一個入室搶劫的人絕不會穿這麼不方便的衣服。
裴宴渾身濕透,空調的風對著他吹,使得他皮膚更顯蒼白。
他神色漠然,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賀時嶼沉吟道:“你怎麼進來的?”
裴宴垂眸,依舊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