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顧意梨和許聽等人打了輛車直奔醫院。
醫院門口黑壓壓地圍了一大群人,有在等第一手采訪資料的記者,還有部分問訊趕來的粉絲,連警車都停了好幾輛。
醫院大門已經關了,因為過了門診時間,院方派了幾個保安守著,除非是看急診的病人和家屬,其他人一律不讓進。
顧意梨進不去,又不好當著記者和粉絲的麵說自己是陸淩驍的妻子,於是給陳司打了電話。
這次他倒是接得很快:“嫂子,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接你。”
五分鐘後,陳司從裡麵走出來。
有些記者和粉絲認得他,馬上想要圍上去詢問情況。
“抱歉大家,關於陸哥的傷勢,待會兒公司會發說明,大家不要在這裡等了,早點回去吧。”
陳司隻留下這句話,在院方的幫助下帶著顧意梨和許聽進去了。
這時終於有粉絲認出了顧意梨:“天呐,那個不是顧意梨嗎?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
陸淩驍此時已經被安排到了住院部。
他在手術結束後沒多久就醒了。
醫院裡倒是安安靜靜的,完全沒有被門口的氣氛所影響。
陳司站在病房門外:“嫂子,你進去吧,陸哥就在裡麵。”
顧意梨點了下頭。
推開門,一眼就看到陸淩驍躺在床上。
他一隻手被紗布包了一層又一層,另一隻手背上紮著一根針,藥水源源不斷地順著透明的塑料管輸送進他的身體裡。
陳司跟在她身後:“醫生說陸哥剛做完手術,今天要掛的藥水有點多,這袋掛完還有兩袋,明天開始就會減少量了。”
顧意
梨輕聲說:“我知道了。”
她走進病房。
陸淩驍正在這時睜開眼。
他的臉色很差,嘴唇稍顯蒼白,眼睛下麵的黑眼圈特彆明顯,穿著病患統一的藍白條紋病號服,看起來更顯疲憊憔悴。
陸淩驍看著顧意梨朝她走近,眼底並沒有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冷不熱地開口:“你怎麼來了?”
顧意梨抿唇,看著他說:“我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所以就趕來了。”
“我沒事,都是小傷。”陸淩驍收回目光,他似乎並不打算向顧意梨談他受傷的經過,“不早了,我這裡不需要人陪,我讓陳司送你們去酒店。”
他顯然也看到了和陳司站在一起的許聽。
顧意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生日那天說要陪他拍戲,他不許她來也就算了,現在他都躺在床上一隻手不能動了,居然還不讓他陪。
他以為她在聽到消息後馬上千裡迢迢趕過來隻是為了見他一麵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嗎?
持續一個星期的委屈在這一刻悉數爆發,顧意梨盯著他,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小傷?那你對來說什麼才算是嚴重的傷?是要直接撞得不省人事,還是缺胳膊少腿?”
“……”
話音落下,陳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連一向自認為最了解她的許聽也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低歎,完全沒想到閨蜜一見到陸淩驍就直接懟上了。
雖然很爽很解氣,但總覺得有點像是在欺負傷病員。
陸淩驍看了她一眼,片刻後,垂下眸,分辨不出情緒。
他不說話,顧意梨也不說話,病房一時安靜下來。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三分鐘,顧意梨看著即將滴完的藥水,走到他床頭,手指朝呼叫器按下去,邊按邊自言自語:“是這個嗎。”
呼叫器裡傳來護士的詢問聲。
顧意梨看了眼貼在床頭牆壁上的數字:“13號床的吊針快打完了,麻煩您過來換一下。”
護士說了聲好,通話被中止。
沒過多久,兩個護士互相推搡著過來。
進門看到病房裡站著一個女人,明顯愣了下。
其中一個看著年長一些的護士先反應過來,神色稍斂,拿著藥水袋公事公辦的開口:“名字。”
顧意梨說:“陸淩驍。”
護士看了看她,隨後熟練地換上新的藥。
兩個護士離開,許聽想到病房裡的狀況,也找了個借口把陳司一起帶出去了。
離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隻剩下顧意梨和陸淩驍兩個人。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窗外一輪明月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樹梢。
顧意梨站在床頭:“陸淩驍,我是你的妻子,你受了傷,我留下來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或者不想讓我照顧你,你大可以直接說,我也可以馬上就走。但是走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一句,現在醫院外麵還守著很多記者和你的粉絲,要是我被他們攔下來了,他們問我什麼,我也會直接回答,不會撒謊。”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有記者和粉絲追問她,她會告訴他們她是被趕出來的,是陸淩驍不需要她。
她的潛台詞陸淩驍聽懂了。
他隻是想不明白,她什麼時候也學會用威脅他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陸淩驍緩緩闔上眼睛,連日來不眠不休的拍攝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
他不想和她發生爭吵,尤其是在這醫院裡。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他淡聲說,聲音透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