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程繼文耳畔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是我的。”孔雀說。
“不是,是他的。”周正昀說。
程繼文神情頓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即把炒菜機塞進孔雀的懷裡,順便對他說,“去通知一下,十分鐘後開會。”
說完,他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聽到周正昀清清淡淡的聲音,在疑惑地說著,“你怎麼想到要買炒菜機?”
孔雀說,“我前幾天躺在床上刷視頻……”
等到程繼文的背影拐個彎不見了,周正昀收回目光,又看著孔雀,才低聲說出,“程……”
“繼文,程繼文,我們的總編。”孔雀狐疑地瞧著她,“你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第……”第二次見。周正昀差點這樣脫口而出,隨即改口說道,“今天才算是認識吧。”這個回答更嚴謹。
接著,她又問,“為什麼他會被整棟樓的人議論?”
“女人。”孔雀補充著,然後不答而問,“你感覺他怎麼樣?”
問的很突然,周正昀有點羞赧,還是誠實地答,“好看,樂於助人。”
“還有呢?”
周正昀想了一想,就“哦”一聲,明白地說,“有錢,有地位。”
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他年輕。雖然從他的長相推測他可能是二十六、七歲,但這個年紀當雜誌社的總編輯,未免讓人擔心他行事莽撞、不夠沉穩,不足以服眾,所以他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七到三十七這個區間裡。
年輕、有錢、有地位,不管他長相如何,是否已婚,有沒有女友,他都是個珍稀物種,必然要被議論。
周正昀天真的以為開會的時候,還能再見到珍稀物種一麵。但是,二十分鐘後,她還坐在這個當作辦公室使用的休閒區,看到周圍幾個同事仍是盯著筆記本屏幕,悠閒地品咖啡,絲毫沒有要動身前往哪個地方開會的意思,而孔雀早已不見蹤影。
原來,隻有各個部門的管理者才有資格跟總編坐在一起開會。
等到會議結束,孔雀現身了,叫上所有新媒體部門的同事,找到一處陽光充沛的角落,圍著一張圓桌開個小會。
大概因為部門決策人是孔雀,所以會議的基調十分輕鬆愉快。也因為孔雀太年輕,缺乏經驗,而新媒體是重點培育部門,未來日子裡需要做的事情又多又雜,他有點兒理不清了,頻頻製造新問題,換個經驗老道的人可能可以速戰速決,他們卻討論了兩個多小時。
當會議即將收尾,氛圍相對又輕鬆起來,一樣是做內容編輯的女同事小楊說,“這才一個早上,已經兩個男同事過來問小昀的微信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就沒給了。”
周正昀還未出聲,孔雀先認真地說,“不要隨便透露微信給彆的部門同事,他們可能是間諜。”
“你怕什麼,要怕也是他們怕你。”一個被孔雀從彆的部門挖角來的同事說。
大家有說有笑地結束會議,已是中午十二點十分,此時不論誰提議從這一張圓桌轉移陣地到樓下餐廳的飯桌,都能得到全體同事的同意票。
隻有周正昀,她不反對,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我可能是感冒了,沒什麼胃口,你們去吧。”
不知道是昨晚的被子太薄(池婧不喜歡厚被子,冬天全靠空調暖氣續命),還是早上出門穿得太少,周正昀隻覺得頭有點悶悶的,也沒有食欲,是感冒的症狀。
孔雀問她,“那要不要給你帶點什麼?”
“有果汁的話,給我帶一杯。”周正昀想,也不是重感冒,回到家她可能都懶得吃藥,多補充點兒維生素吧。
“果汁就行了?不要粥什麼的嗎?”小楊看著她,眼裡有抹不讚同,說著,“你是真感冒了,還是想減肥啊?你都這麼瘦了,可彆折騰自己。”
小楊的話聽起來,讓周正昀有些莫名的不大舒服,她又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人家隻是關心她而已。“沒有要減肥,真的吃不下東西。”周正昀語氣友好地回說。
轉眼間,同事都走了,除開遠遠地見到兩個在電腦屏幕後的腦袋,偌大的辦公室裡好像隻剩下周正昀一個人。
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開始整理工作內容,沒有打算要眯一會兒,儘管環境如此安靜。
從前上學時,她也是這樣,不想把作業帶回家,所以在課間埋頭苦寫,後來,課本越念越厚,作業越來越多,她還是爭取在課間的一點點時間裡多寫一些,為了晚上多睡一會兒。
周正昀投入地麵對筆記本,沒有察覺到,有人朝著她走過來,直到他已經走到桌子前,手指敲了兩下桌麵,才讓她一下子從筆記本屏幕轉向他。
程繼文什麼也沒說,隻用眼神示意她留意到桌上的東西,然後轉身走了。
周正昀回過神,拿起筆記本邊上多出的一隻一次性紙杯。不是市麵上那種薄薄的紙杯,它的材質很厚實,素白的杯壁上沒有任何印花,光是拿在手裡感覺不到水的溫度。
杯子裡的水是淡粉色的,有很多的小氣泡,她喝了一口,知道了它是甜的,溫而不熱的,並且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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