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上海陰雲密布,空氣潮濕,雨水蓄勢待發,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後,見到的北京十分乾燥,天空不是很藍,陽光尚且和煦。果然,哪裡都沒有十全十美。
即將走出接機口時,周正昀接到了姚自得打來的電話。因為她一直沒有回微信,姚自得又正好刷到年輕女子被色狼尾隨險些遇險的新聞,打來電話確認下她是否健在。
姚自得是那種典型“話多且密,完了還沒營養”的人,成功讓他們的這一通電話打到這一頭的周正昀已經與活動的主辦方安排來接機的工作人員碰到麵。對方是個從相貌到衣著都得體清爽的小青年,戴著一副眼鏡,隻是個頭不高,身材也偏瘦,卻要主動接過他們的行李推車。程繼文好意阻止道,“不用了,你負責帶路吧。”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人聲嘈雜,姚自得有些驚訝,“你還真出差去了?”
周正昀語氣歡快地說,“對啊,來首都了!”
姚自得不免笑道,“最近很開朗嘛,保持這個狀態,年底就能脫單了。”
周正昀的第一個念頭是姚自得不明情況從而搞錯了順序,隨後,不由得開始審視這一場戀愛關係建立至今給她帶來的改變,卻又因為走出機場遇到陣陣呼嘯囂張的冷風,凍得人無法思考隻想躲進暖和無風的地方。
姚自得也體諒她在冷天裡奔波,隨即結束了電話,同時,周正昀已經坐進一輛黑色寶馬的副駕座中,看著程繼文坐入駕駛座係上安全帶後,她才反應過來,轉頭掃一眼空無一人的車後座,一邊對他說著,“怎麼是你開車?”
程繼文打著方向盤,將車子慢慢駛離停靠點,“我隻是委托他們租了輛車。”
“你認得路?”她的疑惑脫口而出。
他不服氣地說,“瞧不起誰呢,好歹我也在北京生活幾年了。”
周正昀將信將疑地點頭,然後問說,“先去吃飯嗎?”
現在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多,今早他們還是起晚了,沒有吃早飯就趕到機場。周正昀在飛機上吃了個三明治,但程繼文挑食,隻是喝了杯咖啡,所以他們計劃下機後先找個地方吃飯。
在寬闊的大馬路上行駛一個多小時,程繼文一邊聽她說著從網上找到的北京話詞典,一邊不慌張不迷茫地把車開到了綜合商場附近,即使一半以上要歸功於導航儀,但也算是他替自己平反了。周正昀馬上露出心悅誠服的表情,輕輕地為他鼓鼓掌,使得程繼文臉上也顯出小得意。
車子正在駛入商場的地下車庫,繞了一圈,沒有找到停車位,準備轉入下一層。
這時,周正昀看到了牆上的指路標識,而程繼文好像沒有看到,並且將車頭轉至“地庫出口”那個方向,她不禁要說道,“文哥,如果我沒有判斷失誤的話,我們馬上要開出去了。”
聽到她的話,程繼文有一愣,接著眼前的路變成單向行駛的上坡,隻得繼續往上開,直到開出地下車庫,重見天日,他愣著說,“什麼,鬼打牆啊?”
要是沒有安全帶,周正昀就笑趴下了。
幾經波折,他們終於走進位於商場五層的一家台州菜餐廳。
這裡環境清幽,適合宴請,人一坐下,服務生先端上一盤水果。周正昀一邊啃著冬棗,一邊翻菜單,點完了菜,身子傾向對麵坐的程繼文,引來他探尋的目光,才低聲說著,“為什麼我們要在北京吃台州菜?”
程繼文讓她問住,答不上來,就說著,“……點都點了。這是北京的無花果,吃吧。”他把果盤推近她眼前。
精致的台州菜陸陸續續地端上來,周正昀舀起一勺黃魚花膠湯吹了吹,忽然想起什麼,低垂著眼眸笑起來,“這家餐廳好像上海也有……”
程繼文明顯有笑意,卻要說著,“食不言寢不語,小心嗆到。”
周正昀當作沒聽見,眼神示意著桌上的烤乳鴿,“你能把鴿子掰開嗎?”
隨即程繼文戴上一次性手套,將烤乳鴿掰成兩半,再撕下大一些的那隻鴿子腿遞給她。周正昀咬了一口鴿腿肉,不由自主地點著頭表達讚美,又問他,“今晚出席活動的媒體裡,有沒有你的前東家?”
“有,隻要我還在這個行業裡,這是避免不了的。”程繼文不願見她為此擔心,先安撫道,“雖然我離職前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最後我們是和平解約的,而且我跟以前的同事也沒有深仇大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周正昀“唔”了一聲,忍不住地說,“那……會不會遇上你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