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大夫大部分都是草根,哪裡敢被人這麼誇,尤其這人還是當官的,連忙解釋,這防天花傳染的條款雖然是他們整理出來的,但一開始讓弄這個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厙大夫
“厙大夫?”禦醫疑惑,他們進來後,好像還沒有見到厙大人。
等等,蔣將軍好像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不是說,還有一位大理寺少卿隨行嗎?
大理寺少卿呢?
有人回答:“厙大人在大牢。”
“什麼?!”
大牢裡,厙鴻文帶著口罩,穿著一件帶著帽子,有些奇怪的連體衣,將自己整個人包裹得緊緊。
此時,縣衙大牢已經被清理過了,全部被熱水和石灰消過毒。
大牢外的空地上臨時搭出來幾個帳篷,做為厙鴻文的辦公場地,而大牢也被重新劃分。之前出現過天花病人的那間,在消過毒之後,就直接被關閉了監控牢室裡的犯人被隔離到了最裡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等待隔離期結束而其他人,除了一些年老體衰的被單獨關到了一邊,大部分人都被騰到了一起,靜待後況。
其中,姚氏一家老小更是被重點關注,直接被單獨關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姚大爺、姚三爺等人,終於能和姚家的女人關一起了。
“三爺”姚三夫人一看到被扶進來的姚三爺,趕緊迎了上去,紅著眼眶,心疼地看著這個男人。
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再遇上天花,姚三夫人根本無法想像,這個男人要怎麼才能度過眼前這個關卡。
“離我遠一點,彆靠近我。”姚三爺連忙阻止了她的靠近,說道,“你拉著安逸,都離我遠一點,我現在這情況太危險了”
剛剛衙役前來通知要換牢室的時候,姚三爺就掙紮過,說他不想換,想一個人被關到一邊。
到不是他有多偉大,而是大牢就那麼大一點,裡麵稍微有些什麼動靜,全牢子都知道了。
所以那群身子骨比較弱的老人被單獨關到一邊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姚三爺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他唯一的兒子姚安逸。
若他真的出不去了,姚安逸就是他唯一的血脈了,他怎麼能讓姚安逸出事?
姚三爺一知道身體弱的人更容易感染天花,更容易出事之後,二話不說就讓姚大爺帶著牢裡的兩個孩子離他遠一點。
隻可惜,姚三爺的請求被衙役給拒絕了。
姚三爺一個大男人紅了眼眶,氣得罵了他們一句不是人,卻又怕得罪了他們對自己的妻兒不利,又不得不低了頭,求著他們把自己扶了過去。
是的,沒錯,姚三爺沒讓姚家任何人扶,而是讓牢子裡的衙役扶的。
因為在姚三爺看來,大牢裡出現了天花,他被傳染上的可能性太高了,與其讓他傳染給家人,然後再傳染給他兒子,讓他連最後的血脈都沒有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防範好,不讓任何姚家人靠近他。
“三爺”姚三夫人不敢再靠近,隻能牽著姚安逸的手,遠遠地看著。
姚安逸十分乖巧,他偎依在自己母親身邊,同樣紅著眼眶,心疼地望著被衙役扶到了草堆上,連躺都不能躺,隻能趴著的姚三爺。
他有些害怕,雖然他年紀小,但他聽得懂大人間的談話,也看得懂大人臉色為何而變化。
越是如此,姚安逸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