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鴻文敢說,要是這消息傳出去,操作得當,姚家相當於得到了一塊免死金牌。
他吸了一口冷氣,頓時明白,為什麼他和蔣將軍會出現在這裡了。
哪裡是來給人“斷公道”,還人清白的?
分明是來……
“老太君,您所說的種痘之法是真的吧,它真的能……防治天花?!”厙鴻文再一次出聲確定。
顧清菱微皺了眉頭,說道:“不是防治,是預防。這天花如何治老身不知道,但如何預防,老身即使沒有十成把握,也有七八成。要不然,厙大人以為,老身憑什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讓一家老小進入這大牢之中?”
厙鴻文十分激動,正要說話,又被顧清菱抬手阻止了。
顧清菱說道:“厙大人彆著急,大牢裡不是已經有天花了嗎,那大人就好好瞧著,即使大牢裡任何人得了天花,姚家人也不可能得天花。若大人信得過,老身亦可將預防之法告訴你,隻是……天花就在眼前,老身也不確定這種時候種痘,是不是還能防得了天花。畢竟據老身所知,這種痘起碼要一個月方可成效。眼下大牢時已經有天花了,若有人已經感染,卻沒有發出來,又讓他去種痘的話,彆說防天花了,恐怕是雪上加霜,傷上加傷了。”
沒直接說是必死的命,畢竟這天花什麼的,雖然死亡率極高,但也不是說得了就百分之百死的。
若是那樣,就不會得了天花,卻活下來的“麻子臉”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便有人來報,說蔣將軍來了。
厙鴻文一聽,便知蔣義有事,否則不會在約定的時間之外來找他。
“既然蔣將軍來了,那老身就不打擾厙大人了,老身先回大牢,晚點再來陪厙大人說話。”顧清菱站起來行了一個禮,出了帳篷。
回到大牢裡,陳老姨娘早已經跟姚二夫人“吵”完了,所有人都靠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基本上都無甚說話的心思。
倒是顧清菱回來,引得他們反應,問她厙大人找她何事。
這個厙大人來了以後,姚家人才知道,原來京中已經知道姚家人被人汙蔑下了大牢的事情。不用問,他們便知這事是誰捅破的,除了“失蹤”的姚二爺,還能有誰?
總不能是姚六爺吧?
即使陳老姨娘不想承認,她也知道,姚六爺是“離家出走”的,與姚二爺福神秘“失蹤”完全是兩回事。
之前她隻聽到二房傳來動靜,據說是姚二爺在外麵有了一個相好的,被姚二夫人給發現了,二人鬨了一場。巧不巧的,衙役上門抓人時正是姚二爺一怒之下跑出了家門,偷偷跑去約會相好的時候。
至於後麵衙役沒找到人,陳老姨娘也隻以為雲陽城的衙役光拿俸祿不乾活,都是一幫“廢物”。
但現在,大理寺少卿出現了,說是領了陛下之令接姚家人入京……
直到這時,陳老姨娘才反應過來——敢情,姚二爺不是約會相好的,而是跑到京城去告禦狀了?!
——還真沒看出來,姚二爺這麼男人?
——這老太婆,終於乾了回人事了。
相較而言,張老姨娘的心思就更加深沉了,她想得更多一些。
隻可惜,顧清菱“整頓姚家”以後,她手中無了可用的眼線,變得跟個睜眼瞎似的,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知道情況,唯有事後才反應過來。
張老姨娘不是不惱怒,但在眼下這種情境之下,她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暗中咬牙忍了,希望能夠暫時抱上顧清菱的大腿,把眼下的危機給過了。
——等這個危機過了,到時候她再跟那個老太婆算總賬!
張老姨娘眼底,有一絲藏不住的陰森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