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婆子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他了：“原來你就是姚六爺啊，你好，奴婢趙氏，你叫奴婢一聲‘趙媽’即可，奴婢以後就是負責看管六爺的。”
一看，看到了現在，趙媽告訴了他這麼一個“可怕”的真相。
趙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奴婢什麼時候說，老太君要關你一輩子了？奴婢的意思是，你要不聽話，老太君不介意關你一輩子，懂了嗎？”
“我……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她說把我關起來，我就被關起來了，我還能乾什麼了？”姚六爺狡辯。
他才不承認，被關了以後，他一直就沒老實過。
隻要有機會，他就想“鬨”，想提前出去。然而可惜的是，每一次他都被“打”了回來，每一次都不得不回到這個院子抄書，寸步有人跟著，逃都逃不掉。
“六爺，你要聽話，你抄的《姚氏家規》抄完了嗎？”
姚六爺噎住：“……我那不是還在抄嗎？再說了，老太君也沒讓我一下子抄完，她不是讓我理了一個計劃書，一天抄一點嘛……”
“是啊，可你一直抄不完。懲罰沒抄完，你怎麼出去？”趙媽當著姚六爺的麵，給他算了起來。
如果從一開始，姚六爺就老實抄的話，其實百遍家規早就抄完了，人也出去了，可誰讓姚六爺不老實呢。
不是想找人幫他抄，作假被發現，就是抄得不認真被加罰，亦或者犯了其他什麼錯誤被逮住，又被加罰……
一來二去，百來遍的家規也不知道抄了多少遍，就是沒見抄完。
“你說你虧不虧啊，你要是老早就認真了，還能一直在這裡抄？堂堂的一個六爺，居然輪落到被奴婢一個下人守著在這裡抄家規，嘖嘖嘖嘖……你說你慘不慘？”
姚六爺臉色難堪，不太想理她。
趙媽也不介意，磕了一粒瓜子，繼續說道：“奴婢說你認不清情勢也是真的，看你的性子就知道，當年你肯定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你也要看清楚，眼下是不是你耍威風的時候啊。你自己瞧瞧，這滿院的奴婢，有幾個是你使喚得動的？除了平時端茶倒水之類的，那些是必須的，奴婢說的是，像你剛剛想讓人傳話啊之類的……你看下麵的人，哪個應你了？”
“還不是因為你？”姚六爺憤怒地瞪著她，要不是這個老婆子，下人會這麼不聽使喚？
趙媽可不認，她表示，下麵的人不是聽她的，而是聽“規矩”的。
老太君重新製定了規矩，是什麼下人就該乾什麼活，而她下的命令呢，也是這些下人該乾的，所以這些下人聽她的。
這要是換成了彆的事情，他們也不一定聽她的。
按理說，姚六爺是爺，是主子，不管是不是下人該乾的，隻要他一聲令下，就沒有人不從，可為什麼就沒人人從呢？
“姚六爺，你就沒想過嗎？”
姚六爺頓在那裡，他一臉懷疑地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他們不聽我的，其實跟你沒有關係？”
“本來就跟奴婢沒關係啊，或者你再想想，為什麼奴婢隻是一個下人而已，奴婢為什麼不聽你的？”
“因為你是老太君的人，你聽老太君的，這不是正常嗎？”
“對啊，奴婢是老太君的人，那他們呢？”
“他們也是老太君的人……”姚六爺震驚了，他望向門外的趙媽，道，“你的意思，我院子裡的人，全部都是老太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