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卵太小,太雞看不到,但幸元嘉帶了蝗蟲回來,正好家裡養了兩隻下蛋的母雞,可以實驗。
幸父沒有反對。
不過是泥而已,又不會毒死雞,頂多就是不成。
沒一會兒,父子倆跑到了後院。
因為家裡隻有兩隻母雞,隔壁的那隻大公雞沒事就會過來巡邏,就好像這兩隻母雞也是它的婆娘似的。
幸父看了一下隔壁的大公雞,怕發生意外,伸手驅趕了一下。
那大公雞還不樂意,站在半高的柵欄外麵,探頭探腦的。
幸元嘉沒管,將帶了蝗蟲卵的泥堆在地上,把母雞驅趕過來,看它們吃不吃。
幸好他早有準備,泥堆裡除了蝗蟲卵以外,還有好幾隻蝗蟲的屍體作為誘餌。
母雞被驅趕過來後,“咯咯咯”地叫著,頭一伸一縮的,似乎在不安。
但沒有一會兒,母雞就習慣了飼主的存在,盯上了泥土裡的蝗蟲,快活地跑過去食用了。
泥土表麵的吃掉了,人家還用爪子去刨土,想去檢查土裡還有沒有。
竟然真的吃了?!
父子倆抬起頭,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
“我一直以為,雞吃蟲子,但我沒想到,它們居然也吃蝗蟲?!”
“呃……我也沒注意過。那爹,這魚吃不吃蟲卵的事,還試不試?”
“試,當然要試。”幸父這個時候再反對就是傻子了。
既然報紙上那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雞都能吃蝗蟲了,那魚吃蝗蟲卵不也很正常嗎?
當幸父跑去跟村裡的裡正說,想讓裡正問問村裡哪家有活魚,借來實驗一下,裡正微微皺了眉頭。
“魚吃蝗蟲卵?不是……旱生螞蚱澇生魚嗎?”
“什麼旱生螞蚱澇生魚?根本就不是,《博物誌報》上早說了,魚是魚,蝗蟲是蝗蟲,就像雞是雞,鴨是鴨一樣,不可能通過某種手段,讓鴨蛋孵出雞來,或者讓雞蛋孵出鴨來……”幸元嘉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都是這個道理。”
幸元嘉有些急,生怕裡正反對。
像什麼整治灘塗這麼大的事,肯定要裡正牽頭,否則村裡的人不可能聽他的。
裡正望著幸元嘉,沒有說話。
村裡窮,沒什麼讀書人。
他也是沾了祖上的光,才識了幾個字。
而幸元嘉呢,打小聰明,他也喜歡,跟他兒子又是一塊兒長大的,便教了幾個字。
現在他兒子被送到鎮上去讀書了,幸元嘉呢則留在了村裡,整天不是琢磨這個,就是琢磨那個。
這些奇技淫巧,裡正自然看不上眼。
一直到最近,他兒子從鎮上帶回了一份《博物誌報》,頓時為幸元嘉打開了一扇的奇異的大門。
幸元嘉這小子看了《博物誌報》就跟著了魔一般,跟著研究上麵的東西。
裡正也在私下裡琢磨,這《博物誌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承認”奇技淫巧呢?
那不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嗎?
可報紙是兒子帶回來的,據說書塾的先生都在讓大家看,報紙上也說了,他們提的內容不一定完全正確,隻是給大家一個思路,歡迎大家“集中廣議”,指正內容。
而報紙,又是皇子皇孫們辦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信號。
至於這個信號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