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菱問李文崇,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姚家看到兄弟倆的第一麵。
姚二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了也有人幫他撐著;可姚大爺就不一樣了,他顯得十分謹慎。
“他是長子,肩上的擔子要重一些,想要思慮得更周全,小心一些是應該的。但他在我麵前的也許小心翼翼的,不如二爺隨意知在,顯得有些拘謹。”顧清菱十分肯定地說道,“他麵對我,麵對的不是一位母親,而是一位必須敬著的長輩。”
李文崇張了張嘴,遲疑道:“人有不同,不是正常的嗎?即使是雙胞胎也有不同之處,更何況是中間隔了幾年的兄弟。”
“那你再看燦哥兒,他是不是跟他二哥一樣,不管跟我提什麼要求,都是義氣十足,理所當然的?”
李文崇:“……燦哥兒還小。而且他慢慢也懂事了,有什麼想法,也會跟我們擺道理。”
顧清菱輕輕搖頭:“我知道你會拒絕,但我知道你是無條件愛我,隻是不同意我這個想法而已,和我知道你不會答應,不管有沒有理由,僅僅因為是我提出來的……這些是有區彆的。一個底氣十足,無所畏懼。一個畏畏縮縮,思慮再三,還想找一個好理由,才有勇氣跟對方提要求。完全不一樣!導致這種結果的到底是什麼呢?”
李文崇沉默了。
姚大爺出生以後,雖然不如伏家做得過份,但也是小小年紀就被老老夫人抱走教養,離開了顧清菱這個生母。
所以當時年輕的顧清菱在生下姚二爺這第二個兒子以後,理所當然的付出了全部心力,偏心眼偏到了嗓子眼。
當年顧清菱做過的事情,可能沒有伏大夫人神經質,但……
隻要稍微調查一下,也是有蛛絲馬跡的。
隻是後來顧清菱“醒悟”了,改了過來。
李文崇突然覺得姚九爺十分幸運,他出生的時機太好了,恰好是顧清菱改了以後——一個成熟的,知道如何正確疼愛自己的孩子,並有精力和時間花在他身上。
他能說,他有點妒忌自己這個出生在福窩裡的兒子了嗎?
“我之前就和你商量過燦哥兒的教育問題,而且你也認可了我的教育方法,覺得它很有用,對嗎?”顧清菱說道,“因為你我的身份,你上麵沒有所謂的老夫人,我也不需要將燦哥兒教給任何人教導。他膽子極大,天馬行空,卻又恭謹有禮,溫和如陽,能夠溫暖身邊的人。你在他身上,看到過負麵的能量嗎?”
或許姚九爺也會因為被限製吃糖而感覺到苦惱,也會因為責備覺得委屈,但他從來都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產生什麼負麵能量。
他就像一個小太陽,用過就麼,很快就拋在了腦後,該照亮誰還是照亮誰。
要不是姚九爺在上書房表現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副“小人精”的樣子,李文崇都要懷疑他是一個非常好騙的傻白甜了。
李文崇點頭:“你把他教是極好,不管是在皇家,還是在世家,我都極少見到像他這麼陽光滿滿的孩子。”
“夫妻關係對孩子的影響很大,你看看大皇孫,再看看五皇孫,看看京城裡其他家夫妻不睦的……把這些孩子的性格放在一起一比,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了。”顧清菱笑著說道,“夫妻關係融洽,能夠感受到來自父母的關懷和喜愛,這個孩子必然是個樂天的性子,笑嘻嘻的。反之,孩子十分敏感,臉上也沒有多少笑容。”
李文崇還真地跑去調查了。
他之前隻是覺得顧清菱會教育孩子,姚大爺、姚二爺那個樣子都能被她給掰過來,手段不凡。
又見姚九爺被她養得極好,而他呢,又不會去爭那個位置,姚九爺“寵”一點也就寵一點,也沒什麼,便沒有隔開母子二人,按皇家的標準培養。
事實上,姚九爺真的被顧清菱養得極好。
他十分聰慧,機警敏銳,人情煉達,又不失兒童的天真。他有自己的傲氣,又是一個自來熟,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結交到一幫朋友。
那些人也喜歡他。
而且顧清菱也沒反對姚九爺接受皇家的教育,除了她自己挑選的先生,她也接收李文崇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