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個人全部踏進去時,一陣風吹來,院門倏然關上。蕭暮雨隻是回了下頭,然後麵不改色地繼續往裡走。
院子裡麵到處都掛著紅燈籠和紅綢子,整個就是一場喧鬨喜慶的婚禮現場。
明明在外麵就聽到了一陣陣人聲,但是一路從外院進入前廳,裡麵卻空無一人,隻有燭火在那搖曳,死一般安靜。
越往裡走,蘇瑾他們就覺得越冷,那種恐懼無法遏製地從心底升起來,愈演愈烈。眼前的紅色在他們眼裡已經不是喜慶,而是詭異,著衝擊比白色來得更濃烈。
前廳的大門上掛著紅色綢緞,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就是拜堂的地上,在正中央的高堂之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火紅的蠟燭在兩邊燃燒,已經燒了一大半了。那一堆厚厚的燭淚堆積在上麵,生生顯得有些寥落,仿佛這喜燭都快被燃儘了,也沒等到它的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這裡也沒人。”左甜甜壓低聲音道,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失望,沈清秋不在這裡。
蕭暮雨吸了口氣,還麼來得及再開口,又是一陣穿堂陰風席卷而過,兩根蠟燭的火苗急促地往一邊傾斜,以至於光線倏然淩亂暗淡下來。等到再次恢複時,蕭暮雨不由皺緊了眉,堂內站滿了人。
陳楷傑倒吸一口氣,“我眼花了嗎?”
堂上的人都是滿臉笑意,舉杯歡慶,拱手道謝。坐在最上麵的一對夫婦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很快眼前的景象就是到了拜堂的環節,挺拔俊朗的新郎官和帶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出現在了這場景中,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曾經的場景重放。
如果忽略之前恐怖的景象,裡麵的畫麵還真是喜慶美滿。
“這是原本他們應該舉辦的婚禮場景嗎?”左甜甜喃喃道。
那些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隻是虛像,他們的開心感動都那麼鮮活,從那對夫婦還有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都能真切感覺到對新人的疼愛和祝福,分明是很美滿的事,怎麼演變成鬼娶親的地步呢?
隻是眼下蕭暮雨幾人沒心情感慨這事,婚禮的幻象在繼續,那今晚被選中的沈清秋在哪裡呢?
正在這時,場上的新人到了拜堂的環節,主婚人拖長聲音口型說的分明就是一拜天地。新郎官看了眼身邊的新娘,俊秀的雙眼裡滿是深情,側眸看著新娘緩緩彎腰。
但是新郎官身邊的新娘子反應似乎慢了半拍,腰身小幅度往下一彎後,定在了半途中。那微微躬起來的脊背單薄挺秀,仿佛在顫抖。很快新郎官拱著的手微微一動,新娘子就突兀地就彎下身去,就像木偶一樣。
蕭暮雨眸子頓時一縮,一個念頭瞬間竄入腦海,她聲音發冷,沉聲道:“那新郎不是幻象。”
說完她手中青銅劍握緊,腳下幾步跨入疾衝過去,抬劍就狠狠朝那個新郎劈過去。頓時這那新郎官虛幻的身影一下化作實體,緊跟著猶如鬼魅一樣避開這一劍,一隻手還不死心地朝新娘子抓去。
這一下帶起的疾風掀起了蓋頭的一角,露出新娘子的半張臉,蕭暮雨對這張臉熟悉入骨,果然是沈清秋。
但是沈清秋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根本一動不動,蕭暮雨心裡一緊,右腿快速踢出踹向那鬼新郎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放開。
蕭暮雨心裡怒火中燒,明知道對方不是人,但是此刻在蕭暮雨眼裡,這個鬼也該千刀萬剮。
哪怕他躲開蕭暮雨也不依不饒,絲毫不管新郎扭頭間把一張俊朗的臉,切換成那浮腫發白的腐爛樣子,左腳快如閃自他下巴處向上抬起,硬是把他那張可怕惡心的臉踢歪了。
蕭暮雨一把將沈清秋拉進懷裡,扯掉了她頭上的蓋頭,手裡的劍指著對方,冷冷道:“娶她,你也配!”
而左甜甜和蘇瑾她們也跟著衝了進來,手中的卡片已經激活,陳楷傑手中是燒得滾燙的火鉗,左甜甜也把手中紅繩徑直丟出去。
紅繩眨眼就捆在了新郎身上,蘇瑾立刻把手中的毛筆朝他眉心點去。原本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可就在蕭暮雨低頭想要看看沈清秋怎麼樣了的時候,變故突起。
一身紅色喜服的新郎官就像是被充了氣的皮球,整個身體膨脹起來,一身紅色衣服瞬間化作白色,胸前帶著的紅色花,也變成了祭奠時裝飾的白花。而他們所在的廳堂裡所有的紅色都變成了白了。堂上的那個巨大的紅色囍字,一半是紅色,一半卻變成了白色,喜堂瞬間變靈堂。
同時他原本俊朗的外表就像是紙糊上去的一樣,在充氣後一點點從臉上剝落下來,露出腫脹發白的麵容,渾濁眼珠子就仿佛要炸開,陰森森看著快速靠近的蘇瑾。
“小心!”蕭暮雨當下就覺得不妙,急聲喝道。陳楷傑也發覺不對,一個飛躍將蘇瑾撲倒在一邊。
而那鬼新郎竟然硬生生掙脫了紅繩,右手五指暴漲,褐色指甲利刃一樣刺過來,貼著陳楷傑和蘇瑾的身體穿了過去。
蕭暮雨的心在懸崖邊晃蕩一圈,還沒停穩,就發現在他左手裡緊緊抓著一個紙紮的小人。
在這一擊落空後,他桀桀笑了起來,那已經翻開的嘴唇笑起來都能看到那滿嘴的泥沙,惡心又嚇人。蕭暮雨瞥見他左手曲起手指,指尖劃破了紙人的腹部。
蕭暮雨腦袋嗡得一聲,她抬起頭看著那從嘴裡開始往外吐泥沙的新郎,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目光絲毫沒看沈清秋,隻是對著鬼新郎低聲嘲諷道道:“你失敗了,我這個替身好好的活著呢。你還以為那個人能幫到你嗎?就憑一個下嫁到蕭家給我爹當二房的女人?還是隻能畏首畏尾待在沈家和沈雨柔琴瑟和鳴的贅婿?那個紙人已經化成灰了,我特意帶著它的灰,讓你好好看看。那些不應該留在世間的東西,就該像他一樣,灰飛煙滅。”
蘇瑾被蕭暮雨這番話說懵了,這完全是雲裡霧裡。最讓她不明白的是,蕭暮雨根本就沒管紙人的灰,為什麼這樣說?
她看了眼很不對勁的沈清秋,猛然瞪大了雙眼,隨後又發現了鬼新郎左手牢牢掐住的紙人,此時的紙人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聯想到之前守路的紙人的操作,蘇瑾心裡直發寒,她額頭差點冒出汗,卻嗤笑一聲道:“那個紙人一點用都沒有,被蕭隊你一腳踹歪腦袋後,就被我一把火燒了。燒的那就一個慘,一直在嚎哭尖叫。”
蘇瑾還沒說完,鬼新郎嘶吼一聲,臉上的皮肉頓時裂開,一個瞬移就出現在蘇瑾眼前,但是與此同時一隻朱砂筆就狠狠戳在了他眉心。
陳楷傑咬緊牙關嘶吼一聲,手裡的唐刀狠狠砍下,那隻炮爛的左手徑直被他斬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蕭暮雨本雨帥氣的時刻。突然斷網,更新遲了,所以格式沒調,大家將就啊,明天睡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