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紫衣仍舊坐在地上沒動,虛弱地靠著柴堆,小臉蒼白,嬌嬌弱弱得如同山間的水晶蘭。
傅元蓁想到這個比喻,不禁嘲諷地彎了彎唇角。水晶蘭確實漂亮,卻是腐生植物。跟這外表高潔,內裡齷齪的紫衣還真挺像。
要她說,這紫衣明顯就是被慣壞了。
所謂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她!
顧雲娘救了她,讓她留在顧元蓁身邊伺候,雖然是個丫鬟,可她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哪樣不比那些小戶人家的正經小姐還要好?
她是貼身大丫鬟,又不需要乾重活臟活累活,活得比很多正經小姐都要舒服。
居然在心裡嫌棄顧元蓁這個主子,甚至還覺得伺候顧元蓁委屈她了。
跟端上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有什麼區彆?
這種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她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留在身邊禍害自己!
顧元蓁這次中毒,雖然是楚懷安乾的,可他總不至於親自下這個毒手,多半是讓顧元蓁身邊伺候的人下的毒。
等到事成後再找個理由把人滅了口,誰也不會知道他做了什麼。
顧雲娘倒是個隱患。
不過,就憑她醒來時聽到的那番話,不難猜出,楚懷安怕是根本沒想過要她的命!等顧元蓁死了,再把顧雲娘給弄死,對外說顧雲娘受不了女兒死去的打擊,患病而死。
外人又怎麼會知道真相?
顧雲娘和顧元蓁都死了,楚懷安正好可以理直氣壯地霸占她的嫁妝。到時候再娶個身份高些的妻子,何愁仕途不興?
可惜,因為她的突然到來,徹底毀掉了楚懷安的計劃。
她故意告訴楚懷安說背後有人,以楚懷安的野心,就算隻有一絲可能,他也會試上一試。有了更大的誘惑在前,原來的計劃自然也就行不通了。
而這些伺候顧元蓁的人,她是一個也不打算留下!
所以不管是誰給顧元蓁下的毒,都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她又不會把人留在身邊,而以楚懷安的為人,肯定不會放任這人活著,成為把柄。
傅元蓁嘲諷地笑了笑,目光涼涼地看著紫衣等人。
紫衣不肯下跪,她卻懶得放在心上。
不想就在這時,竟然有人過來了!
對方分明還隔著一段距離,傅元蓁就聽到了動靜。她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豎起了耳朵,聽著對方的說話聲——
“小姐,你也太心善了,居然還特地過來看她們。”
“我就是覺得她們太可憐了,明明沒什麼錯,就因為大姐生了病,就被父親關進了柴房,連吃的喝的都沒有,還不知道多難受呢。”
“小姐,你也太抬舉那人了,那人不過是個野種罷了,哪裡配當你的姐姐?要我說,她又不姓楚,憑什麼住在這兒?”
“彩雲,你彆這麼說。不管怎樣,她都是母親的女兒,年紀又比我大,我叫她一聲大姐也是應該。”
“也是,那位的年紀確實大了些,都成老姑娘了,哪像小姐你青春貌美?以她的年紀,想要嫁到正經人家怕是難了,即便嫁給人做續弦,人家還看不上她的出身呢!”
彩雲說到最後嗤笑了一聲,對顧元蓁很是不屑。
傅元蓁就聽不下去了。
這兩人,夠囂張的啊?是覺得顧元蓁死定了,所以就肆無忌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