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無礙,你在外頭等著就好。”
麗貴妃安撫地朝春雨笑了笑,輕輕將她推開,仿佛沒事人一樣走了進去。
她的雙腳明明已經紅腫受傷,此時卻行走如常,絲毫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春雨見了,越發覺得擔憂和心酸。
麗貴妃這樣,雙腳的傷勢又要加重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可恨外頭的人都罵她家娘娘魅惑君王,禍國殃民。可誰又知道陛下有多可怕?她家娘娘不僅伴君如伴虎,跳舞跳得渾身都是傷,還要被皇後磋磨?
可惜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宮女,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娘娘受苦。
隻希望,這次皇後莫要做得太過分才好。
……
麗貴妃一走進殿內,就看見了坐在貴妃榻上的寧皇後。
她一步步走過去,然後跪在了地上:“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寧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並未讓她起身。
她先欣賞了一下自己剛剛染好的指甲,等到欣賞得差不多了,才笑吟吟地問道:“陛下今日突然召開午朝,你可知是什麼緣故?”
麗貴妃淡淡說道:“陛下的心思,嬪妾可猜不到。”
“猜不到?還是不肯說?”寧皇後突然冷哼了一聲,“阿鶯,你可莫要忘了,若非寧家,你早就死了!”
“嬪妾不敢忘!”麗貴妃拜倒在地,額頭貼在地毯上,“寧家的大恩大德,嬪妾永不敢妄!”
是啊,她永遠也不敢忘記,寧家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你知道就好!”寧皇後嫌惡地看著麗貴妃,想到這人一直待在傅元朗身邊,被傅元朗寵愛,就覺得滿心厭煩,恨不得劃爛了她那張臉!
隻是想到寧修的警告,她又不得不強忍下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那你說說,陛下為何要突然召開午朝?”
麗貴妃沒有起身,仿佛一個卑微的奴才。
她心知自己若是什麼都不說,寧皇後定然不會罷休,隻得說道:“嬪妾以為,陛下這次突然召開午朝,許是……跟宮外的流言有關。”
寧皇後冷笑:“宮外的流言?你是說……那個姓顧的賤民?你覺得陛下會如何做?”
麗貴妃繼續說道:“昨日淑華長公主突然進宮見了太後,隨後太厚召見陛下,要求……處死那顧氏女,陛下今日突然召開午朝,應是為了這事。”
“是嗎?原來是這樣。”寧皇後深深看了麗貴妃一眼,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既然陛下要處死那姓顧的,你這寵妃,難道不該為陛下分憂嗎?”
麗貴妃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上次寧皇後這麼說的時候,是讓她毀了沈惜君的臉!
這次,寧皇後又想讓她做什麼?
寧皇後見她沒開口,臉色冷了冷,又繼續說道:“你現在便去告訴陛下,說你要親手處死那姓顧的!然後,將她的臉皮活剝下來!”
麗貴妃大驚,猛地抬起了頭:“娘娘!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嗬,你莫非忘了你的身份?”
寧皇後表情冷酷,眼中儘是森然的殺意,“你難道不覺得,那樣一個賤民,根本就不配盯著那樣一張臉嗎?
你以前可是在那人身邊伺候過的,身為一名忠仆,難道不該為了曾經的主子,親自解決掉那個企圖魚目混珠的賤民?”
她說到“忠仆”兩字的時候,語調很奇怪,滿是譏諷和不屑。
麗貴妃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必須用極大的意誌,才能克製住心中翻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