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朗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既然要用她,自然得給她一些甜頭。若是不抬舉她,那些已經躲藏了多年的人,又豈會上鉤?”
太後知道他說得在理,隻是心裡依舊覺得不甘。
她一開始的打算,是讓傅元朗處死那顧元蓁。
誰知傅元朗不僅沒有處死,反而封了長公主!
若非那小賤人留著有大用處,她可不會由著傅元朗胡來!
不過,便是真要用她,也不能什麼好處都讓她得了,總得給她一些教育。
太後心念急轉,很快有了主意:“罷了,你既然心裡有成算,哀家就不說你了。隻是那顧氏女長於鄉野,想來舉止粗俗,性情野蠻。
她若沒封長公主就罷了,既然封了長公主,禮數上頭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放縱,不能讓她壞了皇家的聲譽。
這樣吧,讓她去巾幗書院裡念念書,讀讀聖人文章,學學禮儀。便是做個樣子,也不能墮了皇家的顏麵。
正好瓊華現在就是巾幗書院的院長,她的禮儀和學識都是最好的,乃是天下女子的典範,有她指點,那顧氏女便是塊朽木,也能被雕琢出來。”
傅元朗聽到這話,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就依母後所言,讓她去巾幗書院。”
太後這才滿意地笑了。
誰知傅元朗緊接著又說道:“隻是既然要抬舉她,就得把樣子做出來。母後從私庫裡挑些好玩意兒,稍後送去顧家,就說是母後給她的賞賜。”
這話一出,太後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她不情願地說:“不過是個鄉野草民,隨便給點東西也就打發了,何必如此破費?”
傅元朗嗤笑:“母後怕是有所不知,墨禦天對那顧氏女可是相當上心,若是他動了真心,將那顧氏女捏在手中,便也等於捏住了墨禦天的命脈。比起墨禦天來,些許賞賜又算得了什麼?”
太後聞言大驚:“那墨禦天不是……在惦記那個死人嗎?”
“死人如何比得上活人?”傅元朗嘲諷地搖了搖頭,“墨禦天又不是太監,以前隻能睹物思人也就罷了,如今有了個活著的,他又何必再盯著那些個死物?”
太後心念急轉,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很快她又忍不住憂心:“那寧修豈不是也……不行!瓊華已經等了他那麼多年,他可不能看上那個顧氏女!”
說到最後,她再次動了殺心。
傅元朗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母後多慮了,寧修對那顧氏女可是相當的不屑一顧。他這種端方君子,又豈會像墨禦天那麼不挑嘴,找個冒牌貨濫竽充數?”
他說到“端方君子”四個字的時候,語調有些古怪,然而太後並沒有察覺出來。
她被傅元朗說服了。
覺得跟墨禦天比起來,寧修的確是個君子,想來不可能會看上顧氏女那種出身低賤的鄉野女子。
於是她點了點頭:“既如此,哀家便給她賞賜吧。”
哼!便宜那小賤人了!
傅元朗這才朝麗貴妃看去。
見她還保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勢,頓時驚呼道:“愛妃怎麼還站著?”
麗貴妃:“……”嗬嗬,陛下可算是想起臣妾來了!
太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皇帝去忙吧,你是大忙人,哀家就不留了。不過,你也該顧惜自己個兒身子,彆整天縱著這些小妖精胡鬨,壞了身子!”
這番話,分明是在罵麗貴妃,就跟指著和尚罵禿驢差不多了。
然而麗貴妃臉色都沒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