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朗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就有些不爽。
他扭頭看著傅元蓁,突然冷笑著問道:“你可知,這禦輦不是誰都能坐的?”
傅元蓁也冷笑:“陛下莫非是想治我大不敬之罪?”
傅元朗很想說“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可就是說不出口。
總覺得一旦說了,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傅元朗都覺得自己是魔障了。
不過是個大夫罷了,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難不成,這人還敢直接給他下毒?
咦?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以他如今的名聲,天底下想要他命的人怕是多如過江之鯽,這個玉神醫性情淡漠,膽子卻大得很。
彆人或許不敢直接毒殺他,這人卻沒必不敢。
這麼一想,傅元朗更後悔了。
他到底為什麼要讓這人上禦輦?
要不把他趕下去?
算了,萬一這人突然發瘋怎麼辦?
還是就這樣吧。
傅元朗努力說服自己,然後一邊警惕,一邊又刻意忽視掉坐在旁邊的玉神醫,當這人根本不存在。
終於,冷宮到了。
傅元蓁打量了一眼,臉色很快沉了下去。
冬日本就是萬物凋零的時候,到了冷宮這裡,就更顯蕭條和荒涼。
甚至就連宮門都落了漆,瞧著斑斑駁駁,好不淒涼。
明顯是多年未曾修繕過了。
傅元朗看著那些乾裂剝落的漆皮,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大概是覺得丟臉。
他尷尬地咳了一聲,迫不及待地說道:“進去吧。”
生怕傅元蓁多看似的。
歡喜見了,立刻讓人開了宮門,請傅元朗和傅元蓁進去。
不想宮門打開後,裡麵竟有著無數枯草,瞧著越發不像樣子。
歡喜臉色一變,偷偷瞧了傅元朗和傅元蓁一眼。
見傅元朗瞬間陰沉了臉色,他頓時暗暗叫苦,連忙說道:“那起子奴才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憊懶至此,真是混賬!”
傅元朗重重冷哼了一聲:“既然他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還留他們有何用?去把人都抓起來,拖到外麵杖斃!”
歡喜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朝傅元蓁看去,結果隻瞧見一層朦朧的白紗,還有白紗後頭那雙烏漆漆的眼睛。
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有些心虛,總覺得那雙眼睛仿佛是在看他。
嚇得他趕緊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
就在這時,冷宮裡的人紛紛跑了出來,慌慌張張地跪了一地。
傅元朗嫌惡地看了他們一眼,寒聲下令:“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拖出去杖斃?”
那些跪著的人一聽,嚇得瞬間慘白了臉色,開始哭天搶地的求饒。
可惜根本沒用,傅元朗帶來的金鱗衛很快將他們拖了出去。
緊接著沒多久,外頭就傳來了打板子的聲音,還有淒厲的慘叫聲。
傅元朗冷冷一笑,對傅元蓁說:“玉神醫,進去吧。”
傅元蓁默不作聲地跟著他往裡走。
歡喜偷偷瞧著,見她不像是被嚇到的樣子,不禁暗暗咋舌:這位玉神醫還真不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還麵不改色的。難怪連禦輦都敢上,還敢坐在陛下旁邊。
嘖,以後他得小心著點兒。
這樣的猛人,可不能得罪了。
上一個敢這麼做的,可是那位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