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膳並沒有她想象中的不適,反而被康熙哄的開懷。
果然是脂粉堆裡混出來的風流人物,言行舉止都帶著自己的韻味,特彆能牽動情緒。
“萬歲爺嘗嘗這個,可有什麼區彆?”她用銀叉紮起一塊雪梨,遞到他跟前。
康熙笑納,柔聲讚歎:“經愛妃的手過一遭,竟甜美許多。”
“……萬歲爺謬讚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此話誠不欺我。
“瞧瞧,可還得你的心?”康熙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就有溫柔小意的宮女托著托盤上前。
看到宮女緩緩展開衣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略有些灰的柳光色,衣料晃動間似有微綠的水紋晃動。
見她望的出神,康熙溫聲解釋:“這是野蠶吐絲,一年也隻得這麼多的量,也不知你可喜歡?”
“柳色早黃淺,水文新綠微。”顧夏淺笑出聲,側眸嗔道:“用來形容這旗裝半點都不過分。”
得了佳人青眼,康熙也歡喜,難免表功:“這料子難得,在原料上,這野蠶隻青州、沂水等地有,樹老既自生,這蠶蛾少便罷了,還嬌貴的緊,蛾子鑽出蠶繭就能飛走,想了許多法子,也不在蠶紙上產卵。”
不能人工飼養,自然就變得珍貴起來,這種蠶絲還能防雨防汙,更是難得至極。
顧夏溫柔的撫摸著光滑的錦衣,輕輕搖了搖頭:“照您這麼說,臣妾反而不敢收。”
普天之下僅此一件,拿出去紮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等大佬的眼睛嗎?
女人愛美,華服錦衣,珠寶玉石,向來都難以抵擋,她還是拒了為妙。
“照著你的尺寸製衣,拒了就隻能扔掉。”康熙隻瞧她一眼,就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也是受過掣肘的,怎能不懂她的顧慮。
顧夏有點心疼,可有句話說的好,男人送你衣裳,隻是為了親手扒掉。
她暫時不想被扒掉衣服,自然也不願意收。
“行了,下去。”康熙沒有勉強,衝著宮女揮揮手,就讓她下去。
心裡一鬆,顧夏笑道:“萬歲爺體貼入微,臣妾感激不儘。”
“聽說你養了一貓一狗?”康熙突然開口問。
她心裡頓時一驚,世人都說康熙簡樸,難道覺得她奢華不成?
“是。”小聲回一句,她還細心的觀測他的神情。
誰知康熙笑了笑,柔聲道:“成,朕知了,等這陣子忙完,朕去瞧瞧。”
見她有點詫異,點了點她柔膩的鼻尖,笑道:“喜歡,但不能養。”
他若是開這個口子,怕是要跟風成性,京城狗貴啊。
顧夏若有所思。
經過侍膳,康熙簡單的放鬆之後,又投入緊張的工作中,顧夏想了想,偷偷溜了,反正他也沒說讓她留下。
驚險刺激的偷溜,讓她小心肝怦怦跳半晌,剛剛養起來的作息又廢了,已是深夜,她仍然雙眸晶亮,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前世的時候,哪有早過半夜兩點睡的,有數不清的合同、郵件等著她處理。
天黑就睡覺,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胡想亂想個沒完沒了,越躺越精神。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
剛睡著還被夢嚇醒了,她夢到自己壁咚康熙,抱著他瘋狂親,鈕妃用儘全力,也把她拉不下來。
這真是個噩夢。
天剛蒙蒙亮,顧夏睡的正爽,就被香頌輕柔的叫起。
睜開眼一看,還燃著燈呢,顧夏就有些崩潰,這一夜做夢被康熙追著跑,累的她要命。
畫個重點,她夢中的環境是末世。
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顧夏哈欠連天的往下倒,被香頌及時的托住:“嬪主子,今日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您可不能睡了。”
顧夏:……
她一向喜歡塗薄薄一層珍珠粉就成,提亮膚色就成,今日有濃重的黑眼圈,這樣就有些遮不住了。
香頌一點一點往她臉上塗著厚重脂粉,打算遮掉黑眼圈,可皮膚悶的不舒服,瞧著也不自然。
“洗掉罷,給本宮尋眼鏡框來。”顧夏想了想,決定玩一把文藝女青年。
香頌:……
這種壓根用不到的東西,都被她壓箱底了,主子說要用,那就得趕緊找。
顧夏記得很清楚,原主的嫁妝中有一妝奩的眼睛框,是原主覺得阿瑪戴眼鏡好玩,非要打製出來玩。
幾個人一起動手,才把妝奩給翻出來,幾十付眼鏡框整齊擺列。
“手裡有銀子真好。”顧夏暗自嘀咕一句,隨意的掃了一眼,就看中其中一副銀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