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會為著她去收拾熙嬪,而彆人,她也不能拿來當借口,看到她不供著就是好的,哪有敢氣她的。
況且他不是最喜歡看熙嬪哭嗎,果然是個妙招,她哭一哭,皇上連目前最愛的熙嬪都處罰了。
禁足三個月,到時候她的地位穩穩當當,誰能奈她何,論前朝勢力,她不及她們這些貴女萬分,可論宮中勢力,這些貴女們……
冷冷一笑,雪音想到未來得寵的日子,又不禁甜甜的笑了,隻要她生下孩子,還有什麼愁的。
熙嬪要去的那些花上,早被她做過手腳,要不了半年,她便徹底不能生了,在後宮中,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注定是不能長久的。
她不是喜歡擺置這些花草,就讓她永久和花草為伴。
景仁宮。
後殿的奴才剛高興一會兒,梁九功就帶著侍衛匆匆而來,和熙嬪在內室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二門便封了,留幾個侍衛把守,沈嬤嬤看的一個咯噔,這是……禁足的架勢?
可也用不上侍衛,這是嚴防死守了。
幾人著急的厲害,可也不敢去問嬪主,內室的燈,在梁總管走後便熄了,急得轉圈圈,卻又無可奈何。
顧夏這會兒已經安安穩穩的睡著了,不知道外頭的奴才們心思湧動,一個個的都快急瘋了。
梁九功跟她說的很清楚,這隻是權宜之計,讓她多擔待些,實在是後宮子嗣艱難了些,不得不嚴防死守。
她一點都不在意,康熙的來與去,還不如她遺憾不能跟鈕妃姐姐相見了呢。
三個月啊,等她出去都要入秋了,也怪可憐的。
第二天一大早,顧夏睡的心滿意足,起身之後,見沈嬤嬤眼下滿是青黑,卻又擠出笑意來伺候她,不由得想起昨日早上那一朵燦爛的菊花。
又不能明白的說,這事兒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還不如掩下呢,沈嬤嬤也是急了,一時沒想明白。
她現在有孕在身,就算是造反呢,也得孩子生下來後再行刑,這皇家得孩子,比什麼都金貴。
閒閒得用著早點,都是香榧細心做出來的,皮薄餡大的小籠包,甜脆香辣的小菜,都非常對她的胃口。
突然間的身份轉變,她有些無所事事起來,想著日子還得照常過,說不定這是倒計時呢,顧夏又淡然起來。
照著往常的作息來,就是不能去找鈕妃姐姐,她有些無聊。
懷孕前三個月又不能勞累,不能做重活,不能跑跳,不能吃重口味,不能趴著睡。
這種受限製的感覺,曾經她非常苦惱,現在卻覺得欣喜非常,受限製總有解禁的一天,沒了受限製的機會,才是真正的可怕。
這麼想著,心中便好受些許,顧夏唇角溢出一絲淺笑,正要說給她拿書來,外頭一個侍衛便走過來,離得遠遠的打千行禮。
穿著統一的侍衛服,顧夏看不清楚神色,待召到跟前,不由得略微怔住,容長臉,秀智的五官,最重要的是眼神溫和,如沐春風。
整個人如同挺拔的秀竹,在微風的吹拂下颯颯作響。
“奴才納蘭成德給嬪主請安,嬪主萬福金安,奴才奉皇上之命,給嬪主送個人來。”
顧夏含笑點頭,柔聲道:“叫出來本宮瞧瞧。”
納蘭成德躬身行禮,拍拍手的功夫,便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嬤嬤,轉身從二門處走來。
趁她往這裡走的功夫,納蘭成德輕聲說著這嬤嬤的情況。
這嬤嬤是萬歲爺的親近人,素來最受信任。撥過來也是想著伺候她安胎的意思。
顧夏點頭應了,頓時明白,她們這些嬤嬤,在康熙跟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位嬤嬤顯然是最高等,而沈嬤嬤她們隻是沾個名頭。
顧夏穩坐如山,一點客氣相迎的意思都沒有。
嬤嬤本就身份特殊,她再敬上三分,以後就要看她眼色過日子了。
那嬤嬤緩緩走近,不疾不徐的跪下行禮,柔聲請安,顧夏親熱的叫起,下馬威是可以的,過了就是作死。
顧夏打量著她,含笑道:“嬤嬤好精致的人。”
容貌並不會因著歲月的到來而變得失色,美人永遠都是美人。
精致細白的瓜子臉,柔弱清純,細細的柳眉就像是春日的嫰尖尖兒,微挑的眼尾透露出幾分嫵媚多姿。
瞧打扮四五十,這臉龐近看隻有三十出頭。
隻行止端莊優雅,一行一動間有自己獨特的韻味。
那嬤嬤也在打量她,打從轉過二門處,她們兩個之間的較量就開始了。
皇上心疼的跟心肝兒似的,還曾跟她說,熙嬪最是單純不過,然而在她看來,這分明是個人精子。
在後宮這麼多嬪妃中,她的樣貌確實一頂一的好,可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讓他時時刻刻惦記著,簡直董鄂氏在世。
本來有些打慈寧宮老祖宗的眼,可這不都禁足了嘛,那獨寵一說,自然不攻自破。
顧夏慢悠悠的啜著杯中白開水,由著曹嬤嬤打量她。
這個姓氏有些敏感,顧夏眼眸略深了深,希望她猜對了。
曹嬤嬤輕笑了笑,上前立到顧夏後頭,力度適中的揉捏著,一邊聽著熙嬪跟納蘭侍衛交涉。
待那挺拔的身影消失,曹嬤嬤才緩緩開口,交代自己會的事項,然後靜靜等待著熙嬪給她發布任務。
剛認了新主子,總得展示展示本領才成。
她是個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子,不管以後就分給熙嬪,還是短暫的孕期照看,她都有信心做到主子跟前第一人。
顧夏由著幾個奴才爭奇鬥豔,個個跟孔雀似的展現自己的本領。
這般靜下來,反而更能領悟到許多她以前忽略的事情來。
曹嬤嬤簡直就是一個寶,她懂的東西太多了,顧夏有事沒事就愛跟她閒聊,時日久了,也知道許多以前不曾知道的事。
這日,顧夏坐在亭子中閉目養神,聽著海寧給她讀書,曹嬤嬤立到她後頭捏肩,一派靜怡。
就見香蒲神色鄭重的上前,覷著顧夏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後宮新添了雪庶妃……”
“扭下去!”曹嬤嬤厲聲道。
一個灑掃宮女,越級上報這樣的大事,其心可誅。
顧夏漫不經心的抬眸,對著海寧點點頭,算是認了曹嬤嬤的說法。
香蒲作為香字輩,卻從來擠不到主子跟前,好不容易得個重大消息,想都沒想就來報,聽到扭出去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扭出去聽著不顯,卻是攆出去的意思,退回內務府,哪個主子還敢用她。
咬了咬唇,不能否認,顧夏是有些遷怒了,她縱然不想再啃大豬蹄子,可聽到他寵幸彆人,心裡還是難受的。
多少個日夜的相擁而眠、恩愛貪歡,哪裡那麼容易忘卻。
“嬪主……”
顧夏抽了抽鼻子,還是有些傷心,聽到清朗的男聲響起,回眸一看,是曾有一麵之緣的納蘭成德。
“香蒲已經拖下去了,您放心便是,另奴才來是奉萬歲爺的命,告訴您一句話,嬪主安心侯著,萬歲爺……不會負您,也沒有旁人,不過權宜之計。”
後頭那一句,有孕時聽到這些,應當是高興的。
顧夏擰了擰細細的眉尖,這話說的稀裡糊塗的,就見納蘭成德脊背挺直,如同春日青竹,又接著道:“晚上萬歲爺來瞧您。”
顧夏拈了拈手指,可有可無的點頭。
納蘭成德靜立片刻,見沒有吩咐,便告退離去。
雪庶妃……雪音?
這稱呼略有些侮辱人,瞧著是親昵了,可當初常圓圓還叫常庶妃,沒人叫她圓庶妃。
顧夏呆了呆,她替彆人愁什麼,她的大豬蹄子臟了不能啃了,這才多久功夫,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
什麼不會負她,沒有旁人,這話聽聽便罷,她當真才是真傻。
可若是真的呢?不可否認,她的心情好上些許。
到底有些意難平,顧夏早早的吃過晚膳,洗洗便要睡了,一點也不打算等康熙過來。
今天有雪庶妃,明天就有雨庶妃,她心裡哪難受的過來。
這麼一說,更加的思念鈕妃姐姐,她們兩人之間沒有旁人,最是單純不過。
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更加難受的想起,她跟鈕妃姐姐之間,還是隔著旁人的。
康熙進來,就看到她睡得安生,不由得失笑,為著她,他絞儘腦汁想法子,她倒好,隻顧著呼呼大睡。
摸了一把她略微圓潤的小臉,康熙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隻要她高興,他辛苦些也沒有什麼。
夜色朦朧,室內隻有幾分微光,康熙端坐許久,才輕手輕腳的脫掉衣裳,躺在顧夏身邊,轉瞬便睡著了。
這幾日忙著布置,確實有些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了這麼多本,從來沒有斷更過,小可愛們放心。今天依舊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