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就這麼過了,顧夏這會子在整理禮單。
不說旁人,就三大巨頭送來的好東西都不少,加上鈕妃姐姐,那就是四大巨頭,直接將她的庫房給填滿了。
顧夏最喜歡的是康熙送來一個白鳳鬆鶴圍屏,裡頭的白鳳繡件實在太過精美好看,顧夏瞧的目不轉睛,半晌才輕柔的撫摸著,讚歎不已。
“這是出自誰的手?本宮要賞她。”實在太得她得心,來到皇宮之後,她見的好東西很多了,可這件白鳳鬆鶴的刺繡,還是讓她驚歎。
曹嬤嬤仔細的盯了一會兒,無奈的搖頭:“奴才看不出來,叫製造局的管事來問一聲便知道了,主子可要傳召?”
“請過來。”顧夏隨口應下。
轉瞬又看起彆的來,從裡頭挑出一件金累絲點翠香囊來,裡頭填上一點華幃鳳翥香,便掛在腰帶上,這東西還挺精致的,非常好看。
行走間香噴噴的,顧夏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香囊的流蘇在行走間光芒波動,心裡就更高興了。
對於精美的珠寶首飾,女子大抵都是不能拒絕的。
想從裡頭挑出來一點送給鈕妃,左右看看都不大滿意,索性叫香襦拿來畫筆,她要親自花花樣,給鈕妃姐姐打幾套首飾出來。
既然打了首飾,索性再配幾套衣裳,雖然知道她掌著宮權,什麼都不缺,可看著她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心裡也高興。
“嬪主,管事的到了……”香襦立到外頭,輕聲稟報。
“請進來。”
顧夏隨口應了,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嬤嬤帶著一個小宮女,從遠方走來,那小宮女年歲有些小,瞧著一團稚氣的,遠遠的看上去,倒是骨骼清秀。
離的近了,顧夏不由得微怔,這不是那個……在冷宮伺候常氏那個小宮女,她記得很清楚,當時還憐惜她長得瘦弱呢。
兩人上前行禮,顧夏無意為難,趕緊叫起,嬤嬤就奉承起來:“熙嬪娘娘菩薩一樣金貴的人,最是賢和不過……”
顧夏輕笑了笑,止住她的話頭,指向一旁擺在那裡的白鳳鬆鶴圍屏,問道:“這是誰繡的?”
那嬤嬤又誇了她眼光好,這才將身邊的小宮女推出來,柔聲道:“回嬪主的話,香墨一說奴才就知道了,花奴這丫頭手藝好,得了這繡樣,便是她一個人繡出來的。”
顧夏點頭,看向一旁垂眸不語的花奴,語帶柔和:“抬起頭來,本宮瞧瞧。”
花奴略抬了抬下巴,眉眼仍是微垂,看著規矩極了。
“是個好孩子,長得也俊,便賞你……”顧夏想了想,小宮女手中拿著金銀也花不出去,這才又開口道:“賞你五吊錢,並銀簪一支。”
花奴細聲細氣的謝恩,她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的,帶著一點甜。
送走兩人之後,顧夏很感興趣的問道:“這小丫頭怎麼從冷宮混到織造局去了,瞧嬤嬤的樣子,對她還頗為推崇,言語間多有讚歎。”
香墨有些不明所以,怔怔的回:“主子要賞她,在路上嬤嬤也說的很清楚,她是年前入宮的,因為一手刺繡很有靈氣,老手都比不上,這才破格提拔的。”
難道她認錯了?那也不可能,這小宮女耳尖有一顆淺色的痣,她都瞧得分明,定是冷宮小宮女無疑,看來這也是個有故事的。
“那估摸是本宮記錯了。”隨口回了一句,顧夏心中琢磨開了,花奴很瘦小,身材乾癟,瞧著也不過十二三,說是年前進宮的小宮女,也很是說的通。
可她手上有綠霧這個金手指,記這點小信息還是沒錯的,定然是其中有什麼緣故。
“將圍屏仔細的檢查擦拭過,放到通風處吹幾天,再擺到屋裡頭去。”顧夏想著,前世的時候都忌諱有甲醛,古代不知道有沒有,還是謹慎一些好。
沈嬤嬤應了,自從她的位置被曹嬤嬤頂了之後,這些器具的事,便全部都交給她了,她辦事又妥帖又放心。
曹嬤嬤仔細的覷著她的神色,半晌才道:“今兒萬歲爺翻了鈕妃娘娘的牌子……您早些睡。”
一個雪庶妃,可能是兩人之間的擋箭牌,那麼身份地位比熙嬪還高的鈕妃,是不可能做擋箭牌的,她受的下這種委屈,她的家族卻受不下。
顧夏微怔,說不好心中是個什麼感覺,肚子裡的孩子恰巧踢了她一腳,她便回神了,輕輕的哦了一聲,也沒有接著說什麼話。
彆說鈕妃姐姐侍寢,便是把皇上讓給鈕妃姐姐,她也是肯的。
咬了咬唇,到底有些沒精神,兩人都是她最親近的人,她除了靜靜的沉寂下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如她侍寢的時候,鈕妃姐姐從不曾說過什麼。
梳洗過後躺到床上,顧夏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道沾著枕頭,她便立馬睡去。
她一睡,肚子裡的孩子就嗨起來,跟打拳似的,揮舞個不停,兩個小寶寶你一拳我一腳的,哼哼哈嘿的硬是將顧夏踢醒了。
安撫的摸了摸肚子,顧夏輕聲道:“快睡,明兒起來再玩,給你們彈琴聽哦。”
神奇的是,她的手剛剛覆上肚子,兩個孩子像是感應到了,跟兩條遊魚似的,親了親她手覆蓋的地方。
這種溫暖的感覺,讓顧夏唇角溢出甜美的笑意來。
她這邊睡的歡實,康熙和鈕妃卻相顧無言。
鈕妃穿著厚厚的寢衣,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還是高領的,連脖子上的肌膚也不想露一點,剛過了中秋,天並沒有很冷,她這樣就害苦了自己,後背全是濕涼的汗水,連鼻尖都沁出細密的汗珠子。
她熱的辛苦,康熙心中煩躁感更甚,暴躁的在原地轉了一圈,扭頭往外間去了。
左右在一處也是大眼瞪小眼,沒一句話可說,還不如各自分開自在些。
鈕妃一夜沒睡好,就怕康熙那個禽獸突然忍不住衝進來,那她跟熙嬪之間的感情就玩完了,就算是大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妹,共享一個男人之後,也會變得陌生起來,她不想就這麼毀掉彼此之間的感情。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康熙,她總覺得,她失去孩子這事,對方作為皇上是知道凶手的,但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和一個在他心中很重要的凶手,顯然沒有博弈成功。
康熙倒睡的還成,本來他也沒打算做什麼,就是來陪陪鈕妃,跟她說會話罷了,誰知道她一副防狼的表情,令人氣結。
第二天一大早,鈕妃剛合眼的功夫,就聽到外間悉悉索索的動靜,趕緊睜開眼看,隔著屏風看到康熙大踏步離去,頓時鬆了一口氣。
“快,收拾收拾,本宮去尋熙嬪。”她要趕緊去給她解釋,他們兩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鈕妃到的時候,景仁宮大門倒是開了,可是熙嬪還睡著,招來曹嬤嬤問過,知道她一夜安睡,不由得無語凝噎,和著都是她白操心了。
躡手躡腳的進了內室,就見熙嬪兀自酣睡,小臉紅撲撲的,笑意微微。
坐在床榻邊上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鈕妃忍不住也跟著笑了,看著她,整個人的身心都變得舒緩起來。
細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顧夏便一腳蹬開,側著又睡著了。
有孕辛苦,她是雙胎更辛苦,左側右側平躺,沒一個姿勢舒服。
鈕妃的臉,卻刷的紅了,顧夏睡覺喜歡裸睡,隻穿著寬鬆的褻褲,最近天冷,在曹嬤嬤好說歹說之下,才穿上肚兜。
這會子側著睡,腰肢一下子陷下去,形成一個驚人的弧度,水紅色的細帶子鬆鬆的搭在肌膚上,越加襯得肌膚細膩玉白,惹人極了。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丈量著她腰肢的弧度,不小心挨著她微涼的肌膚,鈕妃像是被燙到般,趕緊收回手。
咽了咽口水,鈕妃不敢再看,將被子搭在她身上,躡手躡腳的又出去了。
同是女人,偏她跟個妖精似的,多看一眼就會被迷惑,也無怪乎皇上離不開她,縱然有孕也時時探望,就連她一個女人,不也看的熱血上湧嗎。
拍了拍燒紅的臉頰,鈕妃怕被人看出來,便匆匆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