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永年:……
麵對尋常女子,他自然是無男女的,可熙嬪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麵對她這樣的容色,問這些私密的話題,她說起話來又軟又綿,還帶著微微的撒嬌感,撐不住怪他咯?
正色道:“微臣記下了,謝熙嬪娘娘教導。”
顧夏這才滿意,笑吟吟的回眸,柔聲道:“你也往婦科上頭研究研究,以後說不得麻煩您的地方多著呢。”
柏永年:……
我是誰,我在哪,我不會應下的。
“是,微臣知了。”
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顧夏順手送他一甕臘八粥,她親手煮的,裡頭還加了綠霧,保管他喝了還想喝。
目送他離去之後,顧夏又懶懶的斜倚在榻上,把自己平鋪成舒適的姿勢,這才拿著用銀簽叉著切好的血橙吃。
離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她身子是越來越重,越來越笨,連走路都變得好累,她有時候就想歇著,可想著生雙胎的艱難,就窩一會兒起來,滿屋子的轉圈。
冬天不方便戶外活動,已經讓她懶散許多,真的徹底躺著不動,生孩子的時候生不下,哭爹喊娘都晚了。
想到上輩子生孩子的慘烈,顧夏什麼懶散心情都沒有了,趕緊起來進行運動,還有兩個多月都生了,雙胞胎又會早產,她害怕。
“嬪主子,董氏求見。”香襦立在晶簾外頭,輕聲稟報。
顧夏有些無語,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不見,以後不必再報。”
董氏推了王佳氏一下,導致兩人徹底的決裂,王佳氏更是發誓,死生不複相見,這輩子都不想跟她好了。
而董氏跟前的兩個宮女,都被她推出去擋刀了,包括王佳氏跟前的,失了相伴許多年的小夥伴,王佳氏很憤怒,她都給那宮女找好婆家了,雖然隻是一個舉人,可拜了名師,考上進士還是有希望的,再一個,對方也不在乎她大了幾歲,多好的姻緣。
而董氏這樣的人品,誰還敢跟她打交道,在下一次災禍來臨的時候,被推出去擋刀用嗎?
不可否認的是,顧夏死死的擋在鈕妃跟前,護她一時安寧這種操作,很是得了一波好感,太皇太後難得沒有漠然對她,很是褒獎一番。
顧夏有些受寵若驚,她這樣的容貌,男人喜歡,女子嫉妒,老人看了不喜,她都已經認了太皇太後不喜歡她了,突然這樣,簡直驚的手中瓜都掉了。
經過這一次的事,許多平日裡要好的姐妹反目成仇,彼此仇視的成了姐妹,後宮關係大洗牌,顧夏吃瓜吃的很嗨皮。
接到太皇太後的賞賜,這是頭一遭,以前都是跟著彆人例行賞賜,一點紀念意義都沒有。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香襦離去,顧夏想,董氏這樣的人,雖然她決定接到麾下,卻沒有真心的接納,說不定董氏會變成她手中最好用的刀,也可能是雙刃劍,傷人傷己。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倒是幫助彆人看清這後宮諸人的人品。
摸了摸背,那裡有一條粉色的長疤,像是一條小蚯蚓橫亙著,因著在孕期,也不敢隨便用祛疤的藥,說不定這疤要永遠留著了。
瓜娃子蹦著進來了,看的顧夏好笑,朝它招了招手:“怎麼了這是?”
“汪汪汪~”今天看到一隻漂亮的小姐姐。
顧夏沒聽懂它說的什麼,卻能看出它的雀躍之意,不由得也跟著笑了。
奶豆兒高高的昂著頭,踩著貓步從瓜娃子身邊蹭了過來,利索的爬上顧夏的膝頭,乖巧的喵了一聲。
彆理那傻狗,看我看我啊鏟屎官。
顧夏從善如流的摸了摸她的脊背,溫柔的替它順毛。
這些時日,奶豆兒長大許多,再也不是小奶貓的模樣,有了成年貓的強壯了。
雪團像是一陣閃電一樣竄進來,在她腳下來一個急刹車,差點一跟頭載那裡,看的顧夏無語,剛開始的見的時候,那黑豆豆眼也挺機靈的,怎麼現在反而變成傻蛋了。
看著瓜娃子親熱的蹭過來,顧夏想,難道是兩小隻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被瓜娃子傳染了不成。
三小隻一來,室內頓時熱鬨起來,不是打起來,就是吵起來。
顧夏:……
可以想象以後兩個孩子長大的情景了,看著心都好累的。
“停停停,都是牆邊站著反思去,不搶東西不吵架不打架,都給忘了不成。”顧夏凶它們,三小隻頓時怏怏的麵對著牆,烏溜溜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她,隻要她有一時鬆懈,一個個的都會撒嬌的圍過來。
果然,見它們乖乖的,顧夏就鬆了一口氣,還沒等緩過氣,雪團已經竄到她肩上,自動的圍成圍脖,奶豆兒竄到她懷裡,親熱的舔著她的手。
而她新製的夾襖上頭趴著一隻傻狗,看著那勾絲,顧夏覺得自己一口氣又上不來了。
氣惱的推了推瓜娃子,顧夏凶它:“快鬆口,打屁屁了啊!”
瓜娃子知道她不生氣,搖著尾巴在她身邊亂竄,一點都不害怕了。
顧夏:……
一個個的,都是克星。
“丟出去便是,何苦為難自己。”康熙慢悠悠的踱步進來,將雪團、奶豆兒從她身上摘下來,看著三小隻敢怒不敢言的離去,勾唇露出笑意,跟朕鬥,嗬。
顧夏含笑迎上來,自打她傷好後,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呢,少說也有大半個月了。想想現在軍事的嚴肅程度,也是很理解的。
康熙摸了摸她的臉,見溫熱軟和,這才放心下來,柔聲道:“一起坐下,站著會不會很辛苦。”
顧夏一語雙關:“現在的辛苦,就是為了以後不辛苦。”
剛說完,康熙就輕輕的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胡鬨。”
為了政事的問題,他跟太皇太後之前鬨得很凶,重新又立起後宮不得乾政的規矩,熙嬪這是明知故犯呢,偏偏他又喜歡聽。
顧夏打了個哈欠,往他肩上一靠,冷哼:“您這是□□。”
“皇帝便是□□,不□□,這江山危矣。”康熙神色認真的反駁。
說的也是,在皇權集中的時候,若是皇上不□□,什麼時候朝臣都可以做主,那真是江山危矣。
做主和佐助兩個字,一樣又不一樣,其中的差彆,還可是很大的。
點了點頭,顧夏不再多說,轉瞬又興致勃勃道:“我煮了許多臘八粥,這會兒還在鍋上煨著,你要不要嘗嘗去。”
康熙從懷中拿出新得的懷表,看了看,忘了怎麼計時的了,隻得裝模作樣道:“如今時辰正好,那便嘗嘗。”
說著就把玩著手中的懷表,矜持的等待顧夏問他,手中拿著的是何物,他再不動聲色的送她一塊,多好。
顧夏果然好奇的湊上來,驚訝道:“這是什麼?”如果她沒看錯,這是懷表,這也太大了。
康熙驕矜的從袖帶中又掏出一個懷表遞給她,清了清嗓子道:“傳教士進獻上來的,朕覺得挺有意思,你瞧瞧喜歡不喜歡。”
顧夏後世有十來塊名表,一個比一個精致,這麼粗糙的還未見過,還真有一絲稀罕,這是古董啊,放到後世賊賺錢。
“這東西怎麼計時的?”她雖然知道,可也得裝不懂。
康熙……
朕是誰,朕在哪,朕為什麼要送懷表。
“剛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給你送來了,還未了解呢。”康熙麵不改色的說道。
顧夏不疑有他,來回的翻著手中的懷表看,覺得很有意思,外頭鑲著細碎的紅綠寶石,趁著黃金表盤,格外的土氣,真是讓人拿不出手。
可看康熙珍惜的樣子,就知道,連他手裡也沒有多少塊,所以才這麼稀罕。
“您若是喜歡,讓工部也看著造啊。”顧夏漫不經心的開口。
說完康熙就沉默了,見熙嬪疑惑的望過來,才澀聲道:“大清……第一次見這東西。”
想要製出,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顧夏也有些無語,隨口道:“那便學啊,研製啊,這東西落後人不打緊,工業落後人,那就隻能挨打了。”
後續的曆史發展,不就是證明了落後就要挨打嗎。
康熙搖了搖頭,說著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隻戰事就能把國庫吃空,哪還有精力顧這些。
顧夏看到他的為難,也想到了,跟著沉默起來,戰爭啊,死人無數尚且不論,好不容易休養生息了幾年,又要這般。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興的時候,至少百姓是吃飽穿暖的,生活無憂的。
前世的時候,說起來她是高管白領,社會地位還不錯,可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小老百姓,能有這樣的好日子,她忠心的慶幸,生而有幸種花家啊。
“若是經濟問題的話,前朝和宋,經濟都還不錯,您瞧瞧有什麼可借鑒的地方沒有,國富民才強,您彆怪臣妾插嘴,多聽一耳朵,誰也不知道誰的話更有用不是。”
“我也沒有插手政事的意思,臣妾也不會,就是提一個建議,家中有糧心中不慌,可有錢更不慌了,怎麼有錢,那就是您的事,是戶部的事,相信他們會成為賺錢小能手的。”
顧夏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戶部統管著戶籍和財政,不如兩者分開,關心管一樣,將財政問題交給專人,讓他們頭疼去。”
作者有話要說: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