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破人牆走了,納蘭眉頭一皺,示意人趕緊跟上,又去喚太醫,自己也跟在她身後,時時的保護著她。
顧夏後頭看了一眼,見他遠遠的綴著,也就不再管,腳下生風的往承乾宮去。
到的時候,碧璽坐在門口,帕子覆蓋在臉上,看不出什麼來,聽到有人通報聲,碧璽睜開雙眸,就見熙嬪立到她跟前,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主子這樣的情形,誰也不敢跟熙嬪說,怎麼就被她殺來了。
“嬪、嬪主……”她伸手想攔,被顧夏一把撥開。
都到這一會兒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然是姐姐有些不大好,所以這些人聯合起來瞞著她。
跨進內室的時候,倒是沒有聞見什麼藥味,床帳被放下,裡頭安安靜靜的,看不出什麼。
顧夏輕柔的拉開床帳,就見鈕妃躺在裡頭。
眼淚奔湧,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視線。
抹了一把淚,顧夏坐在床邊,手足無措的看著昏睡的鈕妃。
她看起來真脆弱,臉色青白尚且不說,額頭上還紮著針呢,在她印象中,她一直很瘦,從沒有胖的時候,可從來不曾想,她還能這麼瘦。
已經瘦脫像,沒個人形了。
那眼窩深陷的模樣,如何算得上好。
“騙子,不光男人是大豬蹄子,鈕妃姐姐也是大豬蹄子,就會騙人。”
顧夏又忍不住哭,手指伸出,將綠液滴在鈕妃口中,心中有一瞬間的恨,既然有了金手指,為什麼不能讓她大殺四方,還要讓她嘗儘生離死彆之痛。
“咳咳。”輕微的咳嗽聲響起,顧夏頓時回神。
“水……”輕微到不能再輕微的聲音,被全神貫注的她輕易捕捉,往茶水中也滴了一滴綠液,這才小心的喂著她。
鈕妃喝過水之後,總算徹底清醒了,看到顧夏之後,有一瞬間的啞然。
“姐姐。”顧夏叫了一聲,自顧自的捧著書看。
“書拿倒了。”鈕妃的聲音有些沙啞,與以前溫婉的聲音不同。
顧夏看了一眼還真是,氣呼呼的將書籍扔下,難受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姐妹當同甘共苦,您受苦的時候,我在享福,這算是什麼事。”
鈕妃好聲好氣的哄她:“姐姐錯了。”
她這樣,讓顧夏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更加氣憤的是,她更心疼了。
眨了眨眼,將眼淚勉強憋回去,顧夏轉身跟曹嬤嬤吩咐:“去將本宮的鋪蓋都拿來,以後就住這裡了。”
“不許。”
匆匆趕來的康熙趕緊製止,她在這裡有什麼用,既不能治病還耽誤事,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呢。
顧夏難得任性的發脾氣,拽著康熙去了外室,低聲吼他:“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我就陪陪她,這也不成嗎?您越不讓見,我一個人胡思亂想的,不更要出事嗎?”
康熙還是不準,她現在的月份太危險了,見她說不通,隻好細心解釋,結果熙嬪還是不吃他這一套。
哭的可憐巴巴:“臣妾跟鈕妃姐姐的感情有目共睹,若不能時時陪伴直到她痊愈,臣妾如何能安心?如何能養好胎?”
“她都為臣妾擋刀了,我就陪陪她,也不成嗎?”
顧夏小心翼翼的豎起兩根手指頭,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乖乖的,不會亂來的。”
康熙看著她,半晌才歎了一口氣。
不忍心看她為難,那他隻好去為難太醫,不管怎麼說,鈕妃一定要活到熙嬪平安生產。
見他默許,顧夏頭也不回的往內室奔去。
在康熙覺得被過河拆橋的同時,太醫們也苦不堪言,那種天降橫禍的感覺,在心頭縈繞不去。
這種時候,哪裡是太醫控製的了,若是能跟閻王爺掙命,他們就是神醫,不是太醫了。
可顧夏不管,時時刻刻的陪在鈕妃身邊,隻要感覺到有綠液,就給鈕妃灌茶喝,鈕妃許久不曾吃東西,胃小的厲害,喝點茶就飽,一天下來,倒是罕見的沒有昏睡。
顧夏美滋滋的跟康熙表功,柔聲道:“您看,我就說我是小福星,有我在,鈕妃準會好的。”
康熙:……
敷衍的摸了摸她的頭,康熙坐在床邊上,替鈕妃掖了掖被子,低聲詢問:“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鈕妃隻有說好的,再沒有不好的地方。
康熙沉默一瞬,又看了看顧夏,大手掐了掐她的臉,留下一句好生養著,又離去了。
顧夏莫名其妙的看著晃動的晶簾,所以康熙來乾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