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顧夏特意將宴會地點設在禦花園裡,這時候春色滿園,最是好去處。
下頭是各宮嬪妃,一個個收拾的齊整,言笑晏晏。
顧夏含笑望著她們,等眾人熱鬨個差不多了,才柔聲道:“這些日子你們在漱芳齋也辛苦了,特意尋你們出來鬆快鬆快。”
宜貴人得了顧夏不少好處,這會兒也趕緊捧著:“辛苦什麼,都是娘娘的恩典,才叫我們捧上聖賢書呢。”
這在往常,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許多人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再一個,如今入關也沒多少個年頭,爺們尚且弄不明白呢,她們更是讀書的機會少。
剛開始在漱芳齋,被逼著學那些之乎者也,大家埋怨抗拒的多些,後來學習慣了,大家也都比拚著,倒比爭寵還要引人些。
再一個,無寵的日子久了,這心反而淡了,年歲上去了,也就知道沒自己什麼事兒,今年又是選秀年,還不一定要進多少人呢,既然皇上的心攏不住,那就要把緊皇貴妃的大腿,做一個親密的掛件,也是不錯的。
宜貴人話音一落,榮貴人就含笑開口:“旁的不說,回去教教公主,也是極好的。”
“是,往常考校保清功課,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比他懂的還多些,看著孩子晶亮的眼神,什麼都值了。”
惠貴人也跟著說。
現在保清是她的指望,她盯的很緊,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長大,她就心滿意足了。
當初孝誠皇後在的時候,這些人有命生孩子,卻沒命養,一個都站不住。
現在保清白白胖胖的,精神頭好的不得了,她看了也高興,在上書房讀書也用功,回來說什麼都知道。
至於現在除了皇貴妃,沒有一個妃嬪有音信,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顧夏聽了忍不住笑,柔聲道:“一個比一個嘴巴甜,哄的本宮五迷三道的。”
“你們高興,本宮也高興。”
下頭頓時笑開了,一個比一個說的好聽。
顧夏想了想,跟她們又玩了飛花令,這東西特彆考驗一個人的詩詞儲備量,有時候比彆人少記一句就會輸。
本來她沒怎麼參與,誰知道她們玩的高興,非得拉她下水。
不過三輪過後,宜貴人就受不了了,高聲喊道:“娘娘欺負人,嬪妾們要自己玩。”
顧夏含笑不語,她拿綠液當果凍吃,如今已今非昔比,再加上,她從未停止過學習,又是個過目不忘的。
她書房那些書,早換了好幾輪了,老先生直言教不了,顧夏這才罷手,自己淘一些孤本看,現在在學一些西洋玩意兒。
西學也是很有意思的,顧夏讓人整理成冊,呈給了康熙,他本身就學過,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廣大科舉學子,悲催的發現,自己又多了許多要學。
坑了學子一把,顧夏心滿意足,光學文算什麼,理科也要抓起來。
跟妃嬪玩飛花令,確實勝之不武,她一個人乾掉了她們所有人。
眾人又玩了一會兒,顧夏便走了,她能抽出這麼多時間也不容易,可不敢再耽擱了。
孕期精神短,她總是睡很久,這個時間不能壓縮,壓的就是旁的了。
見過妃嬪之後,看她們過得還行,果然沒空給她尋幺蛾子,頓時滿足不少。
第二天又召見了朝陽郡主,這是一個美麗聰慧的女子,情商也高,說起話來柔柔的,聽的人很舒服。
兩人還對弈幾局,各有輸贏,玩的很開心。
臨分彆時,顧夏執起她柔嫩的小手,輕聲道:“在宮中就當是自己家,不要拘束,缺什麼少什麼,用的不喜歡不習慣,都儘管說。”
“娘娘總是很周到,能想前頭去,臣女竟不知有什麼不順心的。”朝陽郡主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梨渦。
她本來就長相偏甜,這一笑甜度就超標了。
兩人又依依話彆幾句,朝陽郡主這才施施然離去。
顧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歎,若是朝陽郡主早些入宮,她和自己誰先得寵,還真不好說。
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兩人洗漱過,躺在軟榻上玩,顧夏就跟他感慨:“朝陽真是一個小姑娘,當初若是同期有她,說不定我就被壓的起不來了。”
康熙心中頓時響起警鐘,見顧夏望過來,才漫不經心的回:“朕就喜歡你這樣的,旁人再好,與我何乾。”
這話說的沒毛病,顧夏聽著心裡有點甜,麵上還是慢吞吞的“哦”了一聲,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康熙扭過身,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道:“若說好的,後宮女子哪有不好的?”
這話顧夏就不愛聽了,“誰好你找誰去啊,哼!”
她說這種話題,不就是想讓對方誇誇她,可不是為了聽他誇彆人的。
康熙見她這樣的反應,反而勾唇一笑,壓低聲音道:“可旁人再好,在朕心中也不及你萬分之一。”
顧夏被他星辰般的雙眸盯著,那裡頭有萬千意味深長,頓時紅了臉。
“是、是嗎?”捂著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肝,顧夏想,不愛說情話的人,一旦開竅,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嗯。”康熙肯定的回答,在她額頭印上一個輕吻。
顧夏心潮湧動,可惜的想,她現在有孕,什麼壞事都不能做,真是太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