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怎麼了?”
顧夏有些震驚,輕聲問道。
香襦麵上帶著隱隱的笑意,柔聲回:“前些日子就有些傷神,整日裡懨懨欲睡,不思飲食。”
冷宮裡都在傳,怕不是得了寵幸,懷有龍胎在身,這才身體有異狀。
香襦不服氣,最聽不得旁人受寵的話,很是為主子報不平。
因此查出來是病之後,她就有些高興。
“遣人去好生醫治著,傷神這樣的病,可大可小,注意些。”顧夏想了想,還是吩咐道。
佟氏出事,旁人隻會覺得是她做的,但她的心不在這上頭。
說句難聽的,如果康熙轉頭寵了旁人,她也沒什麼可怕的,以她的經營,保住自己的地位綽綽有餘。
隻是想著康熙摟著旁人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
“下去。”
很多事也由不得她怎麼想,且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天氣漸熱的時候,佟氏病的越發重了,漸漸有些起不了身。
顧夏卻有些管不著了,因為這時候小麥到了灌漿的時候,最是緊要,她時時刻刻關注著,自然沒有心思想彆的。
佟氏的好與不好,跟她關係實在不大,頂多是一個失察罷了。
顧夏和康熙親自出了一趟城,去莊子上看了麥田。
看著飽滿的麥粒,顧夏忍不住笑了。
隻要老天爺賞飯吃,接下來一直豔陽高照,那麼產量肯定差不了。
隻要畝產破八百斤,她以後定然衣食無憂。
什麼得寵不得寵的,對她都不太重要了。
想想都覺得高興,顧夏笑的牙花子都快出來了。
康熙疑惑的瞅著她,見她那笑容實在怪異,忍不住問:“笑什麼?”
實話肯定不能說啊,顧夏就開始編:“想到以後百姓有飯吃,開啟新生活,我就忍不住高興。”
她一個凡人,其實沒有這麼高的情操,隻不過是富裕之外的一點善心罷了。
康熙聽到她說的話,跟著笑了:“若真的能做到這一步,朕也算是一代明君了。”
可不是,不管做了多偉大聖明的決定,都比不上所有的百姓吃飽穿暖。
顧夏在拍馬屁與不拍之間猶豫,最後還是決定拍一下:“您現在就是明君。”
能容忍她一個女人弄這弄那的,這心懷不是一般寬廣。
隻是他作為一個帝王,陋習實在是多。
比如再怎麼包容,他也有些乾綱獨斷,好的地方就是聽完你說的之後,再告訴你,他的決定。
而顧夏覺得,康熙能包容她,也是另外的一種,不把她放在眼裡,覺得她一個女人鼓搗不出什麼來。
看著青翠的麥田,顧夏又忍不住笑了。
青史留名啊,可惜的是,留的不是她本名,而且瓜爾佳氏的名字。
不過自己頂著她的軀殼,已經很難分清,她到底是顧夏,還是瓜爾佳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