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熱了。
有孕的人本來就怕熱,她更是其中的翹楚,幸好有果凍在,有事沒事吃一顆,瞬間寒暑皆消。
康熙這些日子儘量陪著她,顧夏瞅著,總覺得他比她還緊張些。
隻好溫言安慰:“都說一回生二回熟,我這有經驗了,定能安穩無事。”
康熙抿著唇,不敢給她壓力,隻得露出溫柔親切的笑意,裝作不在意道:“肯定安然無事,朕再愁彆的呢。”
顧夏瞬間感興趣了:“你愁什麼?”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康熙沒有聽出來她的言下之意,歎了口氣,無語道:“朕想著,廣開恩科是一個好法子,但是怎麼精準的獲取資源呢?”
比如說工部,這一次他也發現了,科舉考的好,並不代表著研發也很好,雖然學起來很快,但是不如一些本來就擅長這些的。
顧夏想不到他為這麼簡單的問題愁,無語道:“你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就注重哪方麵的考核,這不就成了?”
比如說招理工生,文科就不要太強求,良好優秀即可。
康熙若有所思,靜靜的看著顧夏。
看的她心裡忍不住怦怦跳,想著總不是自己露餡了?她一直很注意讓自己不要太過獨立特行。
可她難免有些跟古代人有一點點小小不同,半晌又安下心來,反正她擁有原主的記憶,肯定是查不出來的。
再說,還不興世界上有天才了?
正胡思亂想著,誰知道康熙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溫聲道:“直腸子有直腸子的好處,思考問題一針見血,特彆有用。”
神一樣的直腸子,顧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扭過身,她這輩子都不想跟康熙說話了。
煩。
康熙見她難得彆扭,大手摟上她不再纖細的腰肢,柔聲道:“誇你呢。”
顧夏信他才有鬼。
“相信男人的一張嘴,不如相信世界上有鬼。”
話剛說完,康熙就滿臉黑線的看著她,嚴肅道:“朕是男人嗎?”
顧夏:???!!!
“朕是真龍天子!”
顧夏:……
作為真龍天子的康熙,話音剛落的功夫,就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
顧夏先是樂不可支的笑了,半晌才讓他張開嘴看了看舌頭,又把脈過後,用一副我是高人神醫的姿態,輕聲道:“唔,大夏天的,真龍天子您受涼了……”
康熙清了清嗓子,正想說我不要喝藥,就見顧夏刷刷刷的寫下不少藥材,他看了一眼,不少都是苦藥。
“這幾個可以替換?”康熙摸了摸鼻子,有點無語凝噎。
顧夏柔柔一笑,輕聲細語道:“直腸子總是想要你好的快些,這些藥管用。”
報仇雪恨的感覺好爽。
康熙摸了摸鼻子,對皇後的小心眼,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捏著鼻子喝苦藥,康熙想,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應該也就這樣了。
顧夏一貼藥下去,康熙就告彆了喉嚨痛、流鼻涕這種不雅的局麵了。
“要不朕把納蘭招進宮,您也給他治治?”
說起來也是熟人了,顧夏就點頭道:“可以啊,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畢竟皇後好細腰。
康熙既然說了,這事兒就辦的很快,顧夏見著納蘭容若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在她的記憶中,納蘭容若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美男子,如同秀竹一樣挺拔可靠,能文能武,端的一表人才,這又一見,登時蒙了。
瘦骨嶙峋,骨瘦如柴。
臉頰深深的凹下去,帶著不自然的蒼白。
特彆的病態。
他是坐在輪椅上被推過來的,大熱天的,腿上還搭著軟毯。
見了顧夏,約摸是想行禮,憋了半天氣,臉都紅了,還是未能起身。
納蘭容若有些鬱卒,垂眸落寞道:“奴才身子不適,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顧夏不在意的擺手,柔聲道:“無礙。”
心裡是有些憐惜的,因此放柔了聲音問他一些詳細的事宜,身邊跟著的奴才想要代答,被她製止了。
又仔細的問診後,她心裡有點譜了,這才笑道:“你身子虛的厲害,既要用藥,也得針灸。”
一聽要針灸,納蘭容若的神色有些茫然無措,他們之間也有身份之彆,針灸推拿耗時費力,還有肌膚之親,怕是不妥。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一陣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怪不得您巴巴的喊了來,原來有事情要指使。”
顧夏攤手,看著撩簾子進來的柏太醫笑:“本宮的手法都是你教的,不喊你喊誰哩?”
他們兩個人相處的久了,到底多了幾分熟稔。
再一個顧夏拜在原禦醫門下,柏永年說起來也是她的師兄呢,這時候特彆講究師徒情,天地君親師,排位很高了。
柏永年笑吟吟的看向納蘭,打量一圈後,拉著顧夏去了外間,沉吟半晌才緩緩道:“這樣的你為敢接手?”
眼見的沒多久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