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百姓口中的大官,和她口中的大官不一樣。
然而最近幾年的進士,她看一遍花名冊就能記住信息,並沒有符合條件的存在,那隻能說明,對方是在撒謊。
在這個節點上撒慌,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顧夏不過招呼一聲,就利索的躍上馬背,率先朝著目的地去了。
杜莊很小,隻有幾十戶人家,而那個老父親就借住在村長家,據他所說,他家是做布匹的,因此很有些餘錢,讓什麼都上好的。
村長的房子,總是要與眾不同一些,明顯比旁人富庶些,這些京城周圍的房子,甚至有些人是旗人,因此瞧著倒還有些模樣。
“村長,您在家嗎?”海寧上前叩門。
村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長得膀大腰圓,方唇闊耳。一開口就震得嗡嗡響:“何事?”
“小生路過此地,乾糧用儘了,還請您行個方便。”海寧說的客氣,微微躬身。
視線卻不動聲色的在院子中掃動,在他們談話期間,村長的房子早就被侍衛圍了起來。
顧夏利索的爬到房頂上,海寧看到她的動作,微微一笑,而在這時,從西廂出來一個老者,囔囔道:“我孫子在睡覺呢,你們太吵了。”
衝海寧遞了個眼色,顧夏翻身從窗戶跳入西廂房,看著床榻上的凸起。
孩子側對著她,隻露出一半後腦勺,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而這時,外頭的老者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動聲色的開始往西廂房退,他不退還好,一退都發現貓膩,海寧率先發難,和老者打了起來。
顧夏也不再遲疑,一把掀開被子。
白生生的小臉上頭黑乎乎的,跟隻小花貓似的,素來愛板著小臉裝小大人,眼眸中帶著驕矜的胤禛,這會兒淚流滿麵,將略有些臟汙的枕頭染濕半截。
聽到海寧聲音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得救了。
老者聽不出來,可他五感靈敏,能輕而易舉的聽到有人跳上房梁。
胤禛拚命的想要掙紮禁錮,好大聲吼要他們快走,可是他的啞穴被鐵釘釘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要用眼神傳達,卻根本扭不過身,最絕望的時刻也不過如此。
顧夏眼眸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毫不猶豫就要往床邊來,在她的眼眸中,有著自己孩子可愛的小臉,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砰~”
□□炸開的聲音是如此的巨大,房屋也隨之倒塌,村長看著自己的房屋,心疼的無以複加。
海寧怒吼一聲,順手抄起村長家的斧頭,毫不猶豫的劈在老者身上,緊跟著就要往裡頭衝,卻聽見整個村子都發出呼號聲,顯然這是一個埋伏,而對象就是皇後。
顧夏被炸了一下,並不好受,卻還是笑的溫柔:“好在,我崽沒事兒。”
胤禛流著淚搖頭,鼻腔間的皮肉焦糊味,讓人特彆的絕望。
“忍著點疼,啊。”顧夏臉上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臉色甚至有些扭曲,卻仍是保持自己的溫柔,緩緩的將釘在胤禛體內的鐵釘拔出。
鐵釘凹凸不平,拔出的過程非常痛苦,胤禛肉乎乎的小臉扭曲成一團,卻咬著後槽牙,堅強的安慰自己的額娘:“嗯,我沒事。”
顧夏將綠液果凍塗在上頭,又用帶來的紗布給他擦乾淨,又塗了一遍,這才綁上紗布,防止出血。
扭頭看著衝進來的綁匪,顧夏笑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