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天,總是很好。
豔陽高照,也沒什麼風,氣候特彆適宜,顧夏脫掉厚重的棉襖,換上輕薄的夾襖,坐在亭子中看書,還挺舒坦的。
“宜貴人來了。”香襦輕聲稟報。
“唔,叫她過來。”
顧夏打了個哈欠,這亭子是明瓦的,也是用大片的貝殼磨平搭建,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照的她昏昏欲睡。
“是。”香襦應了一聲,轉身去通報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遠遠的走來一個麗妝女子,身形婀娜多姿,臉上掛著明媚精致的笑容,走到近前來,笑吟吟的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主子娘娘萬福金安。”
看著皇後身上精致的衣衫,她不可謂不感慨,想當初,她得寵的時候,皇後還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嬪,可現在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而她隻是一個貴人。
雖然說手裡捏了點宮權,卻也是旁人不想要,漏下來的。
視線在她臉頰上巡弋,如此嬌花一般的人物,也無怪乎皇上千嬌百寵,恨不得碰到手心裡。
“行了,客氣什麼,坐。”顧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笑道:“今年宮中又有大喜事,隻不過要勞煩你了。”
宜貴人聽她傳召,就有些疑惑,這會兒更是心裡一突,過年的事兒,肯定攬不到她手裡,剩下的……還有什麼能稱得上大喜事的?
“主子娘娘吩咐,嬪妾在所不辭。”宜貴人當即福身,說的斬釘截鐵。
顧夏噗嗤一聲笑了,衝她招了招手,安撫道:“小事一樁罷了,來年的選秀,你瞧著籌備,帶著榮貴人、惠貴人一道,你們三個辦了就成。”
“這……”她這麼一說,宜貴人反而更加糾結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就是小事一樁了?那她給不給皇上選呢?優秀的留不留呢?這些都是她無法做主的事情。
顧夏笑了,就知道她會這麼糾結:“你瞧著選閱,差不多的都留下,到時候名單交上來便是。”
那這中間能操作的空間也很大了,其中代表的意味也很濃厚的,宜貴人眼神亮的厲害,滿是感激的看向顧夏。
旁人都說皇後比較善妒,總是霸占著皇上不放,可自古以來,除了心甘情願的,又幾個皇帝能被人霸占著?
如果皇後不願意放權,把一切都緊緊的握在手裡,那麼她們隻有枯死深宮的結局,可現在,對方放權了,願意相信她,那麼她一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複。
“既然主子娘娘吩咐了,嬪妾定然會儘力的。”
宜貴人笑如夏花,燦爛至極,她是真的開心。
這一次能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去,說明她可以走進皇後的權利圈中,未來可期。
皇帝縹緲無依的寵愛,和實打實的錢權相比,實在沒有可比性。
顧夏也跟著笑了,柔聲道:“好生辦事。”
又閒談幾句,宜貴人就知機的告退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顧夏有一瞬間的茫然,這麼多妙齡女子,困在深宮中,隻要她們還頂著妃嬪的名號,就永遠沒有出宮的那一天。
大好的青春,隻有在宮中這四四方方的院子中消磨。
轉瞬又自嘲一笑,縱然她是皇後,跟她們也沒有什麼區彆,困在宮中難得出去一趟。
“皇額娘~”胤熙甜膩膩的湊了過來,在她身上挨挨蹭蹭的,不住撒嬌。
顧夏眯了眯眼,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她,冷聲嘲笑:“說,做什麼錯事了?”
胤熙心虛的對了對手指,又拉著她袖子搖了搖,尾音拉的長長的,哀求之意非常明顯:“親親皇額娘,您最愛我了對不對?”
她這話一出,顧夏就知道,這一次犯的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