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沒她那麼悲觀,她偷偷給她吃綠霧氤氳過的粥水,雖然作用不大,到底強些。
她在奴才身上實驗過,吃了帶綠霧的東西,並不會受益。
這些時日,覺得綠霧又強大幾分,今兒一大早就在奴才身上試了,說是覺得好吃。
那便是有些用,這會子又覺出自己沒用,若是綠霧強大到對彆人有用,也就不會這般束手無策。
主位嬪妃有喜,後宮便都要來賀,來來往往,嘈雜的厲害。
偏又不能趕出去,她們端坐一堂,身上的脂粉味四溢,口中說著吉祥話,眼睛卻直勾勾的打量著,心中不定轉著什麼念頭。
顧夏盈盈一笑,柔聲道:“庶妃妹妹們隨我來,花廳新獻上來垂桃一盆,好生去觀賞一番……”
皇後不在,鈕妃病倒,她地位最高,出口的話,誰也不敢反駁,縱然心裡不願,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她後頭,去觀賞所謂的垂桃。
這會子心中存事,誰稀罕這個,都在想著彆的。
不過略坐坐,紛紛告辭,顧夏忙又回去守著鈕妃,她如今危險,得時刻關注才成。
鈕妃雖然命懸一線,暫時也沒什麼大礙,好生養著,說不得就養過來了。
因此她格外精心,隻把承乾宮當自己的家。
晚間暮色四合,顧夏便回去洗漱,鈕妃有些失落,抬眸望著頭頂的百子千孫芙蓉帳。
這宮中床帳,不好看不打緊,寓意得好,這百子千孫就是首要期盼。
漸漸的耳邊有喧鬨聲,鈕妃擰著眉尖,就聽瓜嬪中氣十足的吩咐:“把本宮的被褥行禮都搬進去……”
鈕妃心中一動,咬了咬唇側過臉頰。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屋裡多了許多對方的日常用品。
說著兩人一道出殿門,打算在院中曬會兒太陽。
這天兒乍暖還寒的,鬨得人不安生,燒地龍有些燥熱,不燒有些冷,端的考驗人心情。
“嘗嘗看,我親手種的番柿,酸酸甜甜的,看合不合口味。”將上頭尚有些水珠的番茄往鈕妃跟前推了推,顧夏殷勤的推薦著。
隻在室內種幾棵秧苗,因著不當季,縱然她精心照料,收獲並不豐盛。
裝一小籃子讓鈕妃拿回去做菜,這當水果吃些許,她學著做一點番柿乾,也好留著給康熙嘗嘗味。
剩下枝椏上幾個青澀的果子,想必沒什麼吃頭。
番柿不過拳頭大小,紅彤彤燈籠似的,鈕妃張開櫻桃小口咬下去,豐潤的汁水在口腔中迸濺,頓時愛到不成。
“竟好吃成這般模樣,讓人覺著相見恨晚。”鈕妃目光盈盈的望著她,蔥段般的指堅尚有些豔紅汁水流淌,愈加襯得她膚色白皙,好看極了。
她是個標準的貴女,說起話來,柔柔軟軟,連骨子中都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溫柔冷漠。
玩鬨一會兒,坤寧宮的凝煙姑姑來傳話,說是皇後娘娘召見。
待她走後,鈕妃自屏風後走出,擰著眉尖向她叮囑:“不管尋你是為著什麼,多看少說總是對的,先順著她,莫要吃眼前虧。”
她實在有些擔心,皇後有一萬個心眼子,笑盈盈間,誰知道她心裡轉多少圈,總得千萬防著才成。皇後一貫不喜瓜嬪,此番召見,還真是讓人心中不安,恐她使壞。
這時候天還有些冷,說話間尚有白霧哈出,顧夏瞧著那白霧給她嫣紅的唇瓣染上一絲朦朧,含笑握住鈕妃冰涼的小手:“你且放心便是,在宮中這麼多年,哪裡見我吃過虧。”
她這麼一說,鈕妃愈加不放心,恨不得跟著去才成,心中對皇後的恨,又多一層,她好懸有這麼個上心人,若損一根汗毛,必要她千倍萬倍來賠。
想著皇後如今身懷六甲,顧夏收起那些姹紫嫣紅的旗裝,翻出素淡的鴨蛋青旗裝,頭上彆幾朵絨花,簡簡單單的就往坤寧宮去。
可越是如此,越是襯得她那嫋嫋依依的玲瓏身段,那白玉小臉愈加精致妙曼,瞧得皇後有些出神,突然生出幾分自行慚愧來。
總有人美的你連攀比的心都升不起,隻一味的讚歎著,豔羨著。
皇後端起手中的青釉三才杯,撇了撇蓋碗裡頭的花瓣,慢悠悠的說著告誡的話:“今日宮中的傳言著實不像話,平日裡多收收心,像今日的打扮就極好,也免得落人口舌。”
顧夏這些時日也會聽後宮女子說話,聽著頭,就懂得尾,聞言心中不虞,什麼叫她平日裡多收心,合著皇後把流言都蓋章成她的做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