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此刻很平靜,但齊溪卻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他這聲“嗯”,說的應該就是他心裡那個忘不掉的白月光吧。
齊溪心裡酸溜溜的,都沒談過哪怕一天,約會也沒約過,手也沒牽過,嘴沒親過,睡也沒睡過,能陷進去多少啊,至於這麼抽不開身嗎?顧衍那個白月光,是什麼當代狐狸精啊?
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因為程俊良和盧娟這事的後續討論,齊溪又重新回到了工作模式,幾個人就處理方案你一言我一句交流起來。
有齊溪和顧衍的引導,程俊良終於也按照這個思路開始思考起來:“所以,如果我們能找到潘振東對盧娟不忠誠的證據,然後透露給盧娟,很可能盧娟自己在憤怒之下就和潘振東‘拆夥’了?”
“沒錯。”齊溪點了點頭,“我猜測大概率潘振東是把盧娟給哄複合了,然後兩個人利用你弄丟借條這一點準備訛個十二萬回來,那如果我們找到潘振東出軌的證據,盧娟看到後,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
“我作為女性代入一下,我付出這麼多,為了他甚至不惜去訛詐自己的律師,還被各種套路貸到處催款騷擾,甚至丟了工作,以前好不容易攢下的存款也都為了給他創業用全部打水漂了,當初更是一心一意支持他創業,卻發現自己原來是個笑話,他早就出軌了,早就花著我的辛苦錢在外找女人了,那我當初愛有深,現在恨也有多深。”
齊溪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盧娟的性格並不是懦弱類型的,但凡潘振東早就背叛她,她不會哭哭啼啼完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自認倒黴,她一定會要潘振東付出代價,那怎麼付出代價?就是讓他承擔這十二萬的欠款責任,到時候她一定會非常配合我們律師的取證,提供能證明潘振東欠款的證據。”
齊溪抿了下唇:“因為一旦潘振東出軌過,這對盧娟而言,就不再是簡單的借款糾紛,自己隻要拿到錢就好了,而會變成一場女人不顧一切的複仇行動。”
對齊溪的方案,顧衍也表示了認可:“目前與其從這兩個人的朋友入手,還不如直接從這兩個人的關係入手,本身他們的聯盟也岌岌可危,隻要找到攻破點,導致盧娟和潘振東的聯盟解體,盧娟為了對付潘振東,自然會轉投到我們這方尋求支援,和我們達成和解,那對程俊良就是重大利好。”
“我懂了!”程俊良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我馬上去從潘振東的人際關係入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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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齊溪和顧衍的指點幫忙,程俊良這一次目標明確,他本身在校時學習就不差,之前因為十二萬欠款的事方寸大亂,如今冷靜下來,終於恢複到了自己本應有的水平。
當天下班前,程俊良竟然就雷厲風行地有了成果——
“我混進潘振東之前工作的KTV去消費,假裝和那邊工作人員聊起來,還真被我發現了!”
程俊良的語氣挺激動:“齊溪,你猜的一點沒錯,其實潘振東在外邊還有個小三,甚至一直拿著盧娟網貸給他的錢在養小三,這小三也是潘振東原本KTV裡新招的女服務生,兩人早好上了,潘振東有時候對盧娟說去工作,其實就住在小三那呢,小三的房子都是他花錢租的。”
一邊說,程俊良一邊拿出了證據:“他們其他幾個KTV經理,特彆羨慕潘振東有能耐有兩個女朋友,這些我都錄音了,我還打聽到了那小三住哪兒,潘振東現在就住在那呢,盧娟要不死心,我還可以陪她去蹲點。”
程俊良這次卯足了勁想要彌補此前辦案不力的過錯,這次明顯是下了功夫,他不僅拿到了錄音證據,還拿到了彆的證據。
程俊良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潘振東雖然那十二萬的欠款靠哄騙盧娟來訛詐我不用還了,但是我打聽到他之前創業投資的,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產業,倒是有點像傳銷產品,現在他自己的錢全套進去了,還欠了彆人不少,因為被追債資金壓力大,所以缺錢的很。”
“我打聽到潘振東給那個小三租的是個兩室一廳,現在他和小三住在主臥,本來其實有個次臥是空置的,原本不差錢時候還行,但現在他手頭這麼緊,我要是他,我肯定會想著把那個次臥轉租出去,能補貼一點是一點。”
程俊良越說越投入,眼睛都亮了起來:“我這麼想著,就找了附近那片小區的幾個房產中介,說自己想要租個次臥。那片因為是學區房,平時其實挺難有房源出租的,大部分也都是整套租住,不會有單獨的次臥閒置出來,我想著招租的次臥肯定不多,可以試一試。果不其然,中介推送來的閒置次臥,隻有兩套。”
研究案件處理案件有時候就像是拚大號拚圖,初看一堆看起來找不到太大差彆的小方塊,隻覺得毫無頭緒,然而真的好好鑽研比對,把一塊塊小方塊上的有用信息提取,耐著性子試過所有可能,隻要肯花功夫肯花時間,就一定能把整塊拚圖完成。
從最初的慌亂不安差點鑄成大錯,到如今在齊溪和顧衍的幫助下,在顧雪涵的提點下,在自己帶教律師的引領下,程俊良終於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開始變得冷靜理智起來。
齊溪看著他如今講解起自己這個案子時抽絲剝繭的認真樣子,打從心底裡感慨。
明明沒多久前,程俊良還是個束手束腳畏首畏尾看著根本難以擔當律師重任的年輕人,可短短的時間裡,在正確的環境和引導下,他可以獲得這樣快的成長。
好的律師從來不是天生的,而是從犯錯了但改正並且不斷努力的實習生成長起來的。
雖然隻是程俊良遇到的一個小案子,但齊溪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覺得相當受鼓舞。
顧雪涵優雅從容強大,仿佛無所不能,常常讓齊溪在對比之下生出相形見絀和無法超越的自卑感,然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即便自己現在還很弱小,還不那麼專業,也不那麼嫻熟,常常會犯錯,這些都沒關係。
因為隻要犯了錯能迎頭改正,錯了能立正挨打,去承擔去負責,隻要不為一點點挫折就放棄律師這個職業,那麼堅持努力下去,自己總有一天也能成為和顧雪涵一樣獨當一麵的女律師,一個能讓自己爸爸也刮目相看的女律師。
程俊良對齊溪在想什麼並不知曉,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潘振東的調查證據裡,認真而仔細地向齊溪和顧衍說明著他這一下午密集進行的取證:“我也是運氣好,見的第一個,就是潘振東的房源,而且很幸運,不是潘振東本人來的,是他那個小三來的,因為他們是轉租,等於是二房東,我要求看一下他們和房東簽訂的租賃協議,以證明他們有資格轉租這個次臥,那個小三沒有懷疑我,給我看了他們的租賃協議。”
“大概是急著轉租想弄點租金回本周轉下,對方對我很熱情,生怕我還有懷疑,特意還讓我複印了一份,那份租賃協議是以潘振東和小三的名義簽的!錢也是潘振東出的!”
程俊良說到這裡,便從包裡掏出了那份複印件:“這就完全能證明,潘振東和那小三在同居,而且在掏錢養小三了!”
這並非是婚姻糾紛,出軌的證據也不需要提交到法庭上,程俊良的錄音以及那份租賃合同複印件也隻是為了讓盧娟清醒,因此這樣的證據已然是足夠有說服力和證明力。
三個人一合計,決定速戰速決,當天晚上就把盧娟再次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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