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留疤了也還是漂亮的。”...)(1 / 2)

顧衍並沒有挑多高檔昂貴的地方吃飯, 他隻選擇了法援中心附近一家家常菜飯館,點了幾個很日常的菜。

去家常菜館的路上,顧衍像是很在乎齊溪手上的傷勢, 即便齊溪多次確認自己其實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被潑了點熱水,但顧衍好像還是很在意——

“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

他關注齊溪燙傷傷口的方式都快有點強迫症的固執了, 明明是小傷,還是堅持希望齊溪能夠就醫。

直到齊溪不得不擼起袖子給他親自查看傷口, 顧衍才眼見為實般不再強調去醫院。

雖然還有些紅, 但確實連水泡也沒起,隻是齊溪偶爾自己摸著還有些辣辣的疼。

於是上菜之前, 齊溪便拿出了綠毛剛給她的碘酒和燙傷藥膏打算再處理下傷口,隻是剛拿出袋子還沒來得及從裡麵取東西, 袋子就被顧衍抽走了。

齊溪有點不知所措:“怎麼了啊?”

“彆用這個。”

齊溪剛想發問, 顧衍就抿唇朝她懷裡扔去了另外一個袋子, 這男人冷靜道:“用這個。”

什麼啊……

齊溪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開顧衍扔來的袋子, 才發現裡麵裝得也是碘酒和燙傷藥膏。

顧衍清了清嗓子,像是勉為其難般解釋道:“我剛路上正好看到有藥店, 我順手買了。”

顧衍的態度自然又流暢, 齊溪知道,他也確實是非常好的人。

隻是一袋碘酒和燙傷藥膏,但齊溪還是非常高興:“我發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啊?你沒留言我還以為沒看到呢。”

顧衍盯著齊溪看了一眼,然後垂下了視線:“你又不缺給你留言的人。每次一發什麼, 不都一堆男的給你點讚麼,我湊什麼熱鬨。”

話是這樣說沒錯, 但這些男的,又不是顧衍。

齊溪有點委屈, 但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可以委屈的。

顧衍的語氣聽著還挺平靜,恐怕也隻是隨口一說。

齊溪沒再去深想這個問題,因為她很快有了新的問題:“剛才那個綠頭發男生給的燙傷藥膏不也和你一樣嗎?為什麼一定不用他的要換你的用啊?”

明明連燙傷藥膏的品牌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是加害人的弟弟,你就那麼相信他說的話?誰知道他買的藥有沒有問題。”顧衍微微皺了眉,看起來有點不開心了,“就算東西一樣,用他的還是用我的,給你選,你選誰?”

齊溪其實發現了,顧衍有時候是有點小孩子脾氣的,常常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堅持和固執,就和貓一樣,凡事還是要順毛摸。

她當即投降道:“選你,當然選你啦。”

顧衍臉上果然這才露出了勉為其難的滿意來,他咳了咳:“那要我幫你消毒嗎?”

“不用啦。”齊溪麻利地拿出碘酒,消了毒,因為疼,她有些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一邊和顧衍解釋道,“我小時候很皮,竟然摔跤,所以早就習慣自己處理傷口了,這都算小傷了。”

顧衍移開了視線,像是沒有辦法直視齊溪的傷口:“你一個女生,還是應該少受傷,可能會留疤的。”

齊溪塗好了燙傷藥膏,晃了晃腦袋,下意識反駁:“難道留疤了我就不漂亮了嗎?”

齊溪這麼說的時候帶了點自我誇讚的成分,並沒有期待顧衍會回複她,因此顧衍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她甚至有些嚇了一跳。

“沒有。”顧衍的語氣有些不自然,但很篤定,他看向了齊溪,“留疤了也還是漂亮的。”

實際上,齊溪常常被人當麵誇讚漂亮,因此對這種話幾乎可以算是免疫。

很多人都對她講過這樣的話,甚至有些人能用非常文采斐然的排比句或者很文藝的比喻去形容她的美,顧衍此刻用的絕對是最老土最沒有新意的那一種,但齊溪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口一熱的感覺又來了,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腳輕一腳重,整個腦袋變得昏昏沉沉,連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麼也忘記了。

她的心裡糅雜了一些悸動,還有一些委屈和不甘心。

如果那個白月光不存在就好了。

如果顧衍從沒有遇到那個白月光就好了。

如果顧衍沒能和她突然又好上了就好了。

齊溪的心裡是很多很多的如果,很多很多的懊喪。

好在也是這時,顧衍點的菜一道道也都端了上來。

齊溪中午就沒正經吃到飯,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並不太餓,她原本還可以不去想關於顧衍的事,但奈何當事人此刻正坐在對麵,齊溪的心情為此又變得有些波動和不安定,胃口也變得不好。

“怎麼不吃魚?”大概齊溪的模樣真的太異常了,顧衍也注意到了,他看向齊溪,“不是很喜歡吃魚嗎?”

他說完,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魚,聲音有些許不自然:“我猜的,因為一般人都很喜歡吃魚。”

齊溪確實是喜歡吃魚的,平日裡隻要看到魚就能胃口大開食指大動,隻是今天吃不下,她勉強笑了下,隨口敷衍道:“刺太多了,今天不想出魚刺。”

顧衍看起來驚訝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懶?”

這男人說完,拿起了公筷,開始自顧自地給自己挑魚刺打算開動,齊溪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此刻太陽已經落山,昏黃的光線裡,顧衍認真而溫和平靜地挑著魚刺,手指白皙修長,唇形飽滿,比想象裡更英俊。

就在齊溪以為顧衍挑完魚刺會自己吃的時候,他把魚端給了齊溪:“挑完了。”

齊溪瞪著被顧衍送到眼前挑完魚刺的魚,突然有點自暴自棄,她突然有點理解顧衍曾經的感受——那種想好了要放棄,明知道再喜歡下去也沒意義,明知道應該終止,而隻要咬咬牙不去看不去想,慢慢也一定會戒斷和忘記,但對方總是突然出現,讓此前所有的努力前功儘棄。

齊溪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閉嘴,不要去過問,這才是成熟的方式,但她好像就是忍不住衝動,她盯著顧衍:“為什麼給我挑魚刺?”

顧衍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鎮定地移開視線,然後喝了口水:“你是同學,現在是同事。”

“你對同事可真好,以後也會給其他同事挑魚刺嗎?”

齊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問,她知道這樣有些太咄咄逼人了,並不是一個合格同事應該說的話,但光是想到顧衍以後給彆人挑魚刺,她就難受得不得了。

坦白來說,作為同事和同學,顧衍對齊溪已經夠好的了,明明外表看著有點冷酷、長得也過分好看到有距離感,但其實顧衍是個非常溫和的人。

他都和白月光在一起了,按照他對對方的感情,是不是會給對方全部的寵愛和溫柔?

齊溪的心裡翻江倒海,她有些悲傷地看著對麵的顧衍,她想,這一切,近在咫尺的顧衍永遠不知道。

而麵對齊溪剛才突兀的問題,顧衍像是愣了下,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回複齊溪的樣子,他像是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切入去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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